眾獨-請終生訂閱
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金獨子雙手撐著腦袋,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食物,卻遲遲沒有動筷。這幾天下來,他一直不斷在思考那天的事情,應該說他原本是沒有打算再去回想的,但腦子卻不受他控制的不斷回憶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老實說當時的實際感受他也不太記得了,前兩階段的事情雖然記得清清楚楚,但最後一個階段他只記得感覺很痛,痛到快要斷氣,之後就都是一種奇怪的恍惚狀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舒服還是不舒服,反正他最後的畫面只停留在劉眾赫情慾高漲的樣貌。
每次想到這裡,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加速。自從這個世界變成這樣,他總是保有著自己是讀者,正在閱讀這個世界的自覺,這或許也歸功於他有個好用的被動專屬技能,但那天的事情卻讓他在那瞬間模糊了現實與虛幻的世界,尤其是現在,即使喝了復原藥水,身體也早就已經恢復完全,體內的深處還是殘留著被入侵過的餘韻。
沒想到自己前面都還沒開過葷,後面就破處了⋯⋯
「獨子哥哥,你還沒吃完嗎?」吉永才剛剛走進門,就看見金獨子還在原來的位子上發呆,桌上的食物是一碰沒碰,這哪是還沒吃完?是壓根就沒吃。「⋯⋯難道哥哥身體不舒服嗎?」
「喔!吉永,我沒事,只是剛剛在想事情,我待會兒就會吃了。」金獨子看吉永一臉擔憂,作為成年人的他可不能讓小孩子替自己擔心,連忙隨便找了藉口搪塞過去。「你不用在意我⋯⋯」
「金獨子。」
劉眾赫低沈的嗓音突然從身後響起,一直迴盪在腦海中的聲音突然成了現實,讓金獨子忍不住一顫,脖子像是被石化一樣轉都轉不動,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關於下一個任務⋯⋯喂,你有在聽嗎?」
「呃!我、我現在有點餓,我們邊吃邊說吧?」明明劉眾赫並沒有碰到他,他卻可以感覺到在身後不遠處的體溫,只要他稍稍退一步,就能碰上那個人人稱羨的精壯胸膛。居然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他心跳加速。
看見金獨子一直背對著自己,劉眾赫也只是沈吟片刻,深邃的雙眸閃過了一絲異樣。「不了,你吃完再來找我。
感覺到劉眾赫已經離開,金獨子這才鬆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攥緊了拳頭,狂亂的心跳聲也讓他幾乎聽不見外界的聲音。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到底在緊張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聽到劉眾赫的聲音,身體就彷彿記憶起了對方留在自己身上的體溫。
「獨子哥哥,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嗎?」站在正前方的吉永並沒有因為剛剛的打發而離開,反而更加擔心的看著他。「你的臉⋯⋯變的很紅。」
我?臉紅?
聽見吉永的話,金獨子有些慌張的看向一旁掛在牆上的小鏡子,而他也在那鏡子上看見了滿臉通紅,耳根發燙的自己。
不會吧?我到底在臉紅什麼⋯⋯劉眾赫應該沒有看見吧!?
「獨子哥哥?」
「吉永啊!你⋯⋯你先去找其他人,我待會兒有事情要跟劉眾赫討論,就別擔心我了。」雖然吉永還小,但他常常會展現出超乎自己想像的聰明及成熟,現在他可沒有把握可以繼續呼隆,只能手腳並用的把孩子給推出房間。
他到底在做什麼啊。
「我覺得獨子哥哥怪怪的。」
坐在眾人中間,吉永有些失落的低下腦袋,帽緣稍稍的蓋住了他悶悶不樂的小臉蛋。「這兩天一直都這樣,不知道怎麼了。」
「其實我也有發現⋯⋯獨子先生雖然本來就常常做一些我們都不能理解的舉動,但最近好像心情特別低落,飯也沒怎麼吃。」劉尚雅擔心地拍了拍吉永的背。「前陣子接連不斷的任務大家應該都累了,最近好不容易才有了個空擋,本以為可以稍微恢復一些精氣神,沒想到獨子先生⋯⋯」
「不然今晚一起聚個餐吧!」鄭熙媛豪爽的拿起前幾天才拿到的幾瓶酒,雖然數量不多,但要稍微嚐點甜頭還是沒問題的。「不是說有煩惱的時候喝點酒,可以轉換心情嗎?」
「對!既然獨子先生心情不好,我們乾脆喝點酒吃點東西,聊個天,應該可以讓心情好轉。」李賢誠也非常贊成這個提議,身為韓國人,哪有一杯酒解決不了的煩惱?如果有就喝兩杯吧!
「阿、但是這樣的話,吉永跟流承就不能參加了呢。」劉尚雅有些抱歉的看著兩位孩子。
「放心吧,獨子先生就交給我們,你們兩個乖乖上床睡覺。」鄭熙媛搭上了流承的肩膀笑了笑。「明天就還給你們正常的獨子先生。」
×××
「呃⋯⋯這些是?」
看著眼前的炒年糕與洋釀炸雞,放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絕對是個大餐了,居然還有幾瓶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燒酒,一時間居然感到令人非常懷念。「居然連燒酒都有了。」
「沒錯,今天是久違的下班聚餐,快點過來坐吧。」鄭熙媛朝著愣在原地的金獨子招招手。「有沒有回到當社畜的感覺啊?」
「什麼下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搞這一齣,金獨子還是拉開椅子坐了進去,看見身邊坐著劉尚雅,突然真的有種回到過去,當上班族朝九晚五的錯覺。
「好啦好啦,快點開動吧!好久沒有吃炸雞了~」鄭熙媛拿起一塊沾滿醬汁的炸雞,紅色的醬料及酥脆的外皮,似乎光是用看的就可以想像他的味道。
「阿、但這些都是我以現有材料做的,可能沒這麼正統⋯⋯」因為現在這樣的環境下當然沒有炸雞店,劉尚雅只是找了些可取代的材料來使用,卻意外弄得有模有樣。
「原來是劉尚雅小姐做的,在這樣的時刻還能吃到炸雞,真的很棒呢。」看著眼前的餐點,身邊坐著信賴的人,原來是這種溫暖的感覺。金獨子開心的拿起炸雞,對身旁的劉尚雅道謝。
大概是這兩天精神真的太過緊繃,金獨子也覺得他非常需要今天這瓶酒,那天的事情總是會在他一個人的時候翻湧出來,聽見劉眾赫的聲音他也會變得非常奇怪,不過劉眾赫那傢伙被他躲了兩次後還真就沒有再來找他了,不知道該說他沒耐心還是會看人臉色⋯⋯
幾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吃炸雞,本來就不多的燒酒很快就被幾個人喝空了,而絕大多數都是被金獨子給喝掉的,一直到金獨子有些搖搖欲墜的撞到旁邊的牆壁,幾個人才意識到有人似乎喝太多了。
「獨子先生大概是真的壓力很大吧,我看酒全都是他喝的。李賢誠看見金獨子已經滿臉通紅了,連忙擋住他還想拿酒的手。「獨子先生別再喝了,你應該已經喝醉了吧?」
「醉?哪有這麼容易喝醉,我只喝了⋯⋯」從中途情緒就莫名有些高漲的金獨子一直到酒被拿走,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已經喝了不少,三五個空瓶堆在一邊,視線也好像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呃,頭好像有點暈⋯⋯」
「哈哈,真的喝醉了啊?」鄭熙媛稍微挪動了下桌上的空瓶,數了數:「大概喝了三瓶⋯⋯四瓶!難怪會醉了。」
「剛剛都沒注意到,應該阻止獨子先生一直喝的。」劉善雅擔心的輕扶著金獨子的肩膀,也感覺到有些重量往自己身上壓下。「阿、獨子先生?」
「哎唷,這到底是喝醉了還是想吃豆腐呀。」看金獨子往身邊的美女倒去,坐在正對面的鄭熙媛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用手肘碰了碰李賢誠。「我們是不是該把時間留給小倆口?」
「唉喲不要鬧啦,獨子先生、獨子先生?」
「不然我帶獨子先生去休息吧。」
「也是,趕緊帶他去休息吧⋯⋯」
「你們在做什麼?」
剛訓練完準備要休息的劉眾赫原本只是經過了這間小廳,卻意外看見他們七手八腳地要把金獨子扛上肩,忍不住停下腳步:「那傢伙怎麼了。」
「啊,劉眾赫先生,我們剛剛是在喝酒聚餐⋯⋯獨子先生不小心喝太多了,我正打算抱他到房間休息。」一邊說著,李賢誠喬了個比較順手的角度,一把將金獨子打橫抱起。
看見李賢誠將金獨子抱起來,劉眾赫眉眼一挑,額上的青筋不著聲色的跳了跳,他瞇起雙眼盯著那張看起來睡得很沉的臉,這樣躺在別的男人懷裡,居然讓他有些窩火。
這兩天那傢伙總是躲著他,本來想著這段時間本來就是任務空窗期,也不急著討論,讓他消化一下那天的事情,過兩天再說的,現在倒是跟其他人開心喝酒聚餐,還直接醉倒了。
「等一下。」
劉眾赫擋住了李賢誠的去路,伸手強硬的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了熟睡的金獨子。「我來帶這傢伙去休息。」
「咦?呃,那就⋯⋯」已經跟劉眾赫有些認識的李賢誠,已經不至於認為劉眾赫會傷害金獨子,只是對於這樣的態度略略感到疑惑,就他所知兩人關係應該沒有好到這樣的程度才對。而那句「劉眾赫先生,你⋯⋯」的問話也在劉眾赫眼尾餘光的壓力下吞了回去。
「你想把那傢伙帶去哪裡?」一直站在外面沒有進來的韓秀英,一看見劉眾赫來勢洶洶一臉要殺人的樣子將金獨子抱出來,馬上一腳踩在門框的另一邊。「你們兩個的關係還沒有好到你要抱著他去休息的程度吧?」
看著韓秀英眼中明顯的敵意,劉眾赫本來就不是個喜歡跟人解釋的個性,現在自然也不會有任何辯解,只是沈默的看著眼前這個跟金獨子關係不錯的女人。
「這兩天那傢伙很奇怪,你對他做了什麼吧?」
「這跟你有關係嗎?」
金獨子這兩天行為怪異,並不用別人來跟他說,他也一清二楚!對於韓秀英的質問狠狠地踩進了劉眾赫的雷區,惹得他眼神泛起黑暗。「你跟他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這樣的程度吧。」
「你⋯⋯!」
接著,劉眾赫大腳一跨,直接越過韓秀英擋住他的腿,逕自將金獨子給抱離現場,只留下在原地錯愕的其他眾人。
那傢伙的夥伴對他還真是忠心耿耿。
看著金獨子有些軟綿綿的睡臉,劉眾赫想起了那天第三階段結束後,躺在床上安靜的像是死了一樣的金獨子。當時他慌張的給對方一連喝了三瓶恢復藥水,才看見那慘白的小臉恢復一些血色,懸在喉間的心才終於放下。
看看現在,這張白皙的臉已經被酒氣渲染成粉色,嘴裡還一直不知道在喃喃唸著什麼,活脫脫就是個酒鬼而已。
「在這種時候還能喝到爛醉,心臟還真大顆。」話雖然這樣說,但他知道金獨子跟他一樣知道一部份的未來,那他肯定也知道最近是任務與任務間不短的空窗期,是因為這樣才放心喝酒的嗎?
這棟大樓原本就是間小飯店,房間還算多,這幾天金獨子一直都是一個人一間的,距離剛剛吃飯的地方也不遠,沒有多久就抵達了目的地,劉眾赫用腳推開了半掩著的門,抱著金獨子便走了進去。
說是房間,其實除了最基礎的一張大床外,其他東西也破損的挺嚴重了,劉眾赫小心地將懷裡的人放到床鋪上,可就在他要放手時,脖子就被人緊緊圈住。那個喝得爛醉的傢伙居然就著剛剛的姿勢怎麼樣也不下來。
「喂,金獨子,放手。」彎著腰的劉眾赫看不清懷裡人的臉,只能不重不輕的拍了拍金獨子的背,接著在他發現對方沒有要理會他的同時,用力地朝著那個圓滾滾的後腦勺給拍下去。「讓你放手,醉鬼!」
「呃嗯!」被拍了下頭的金獨子並沒有因此清醒,只是有些半瞇著雙眼不知道聚焦在哪,微張著嘴發出一些意味不明囈語,但確實達到了讓原本緊緊抱著的雙臂放鬆一些的效果。
趁著對方鬆手,劉眾赫快速的把人丟到床上,直到這時才終於看清金獨子的臉,半瞇的迷濛眼神,白裡透紅的肌膚,潤澤的雙唇⋯⋯原來金獨子是長這個樣子的嗎?他好像從未這麼清晰地看過眼前的人。
老實說,絕對不是醜的吧?
劉眾赫對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錯愕,眼前的男人不知曾幾何時,已經在他心中佔了一個很重要的位子,作為一個回歸者,有一個知道自己這一切的人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慰藉,但他早已經學會不能隨意投注情感了,無論是曾經的兄弟,甚至是曾經的愛人,都會經過他一次次的回歸而忘記他,只有自己抱著情感這件事情實在太痛苦了。所以他這一次的回歸,本已經下定決心要屏除一切雜念,不投放過多情感了,但⋯⋯金獨子,一個前兩次都沒看過的人,突然的出現、突然的對他示好、突然的成為他不得不承認的信任存在,也突然的⋯⋯
想起那天兩人的隱藏任務,劉眾赫腦的子頓時嗡嗡作響,金獨子在他身下嬌喘的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中重現。
他得趕緊離開這裡了。
「劉⋯⋯眾赫⋯⋯」
就在劉眾赫壓抑著內心的躁動想離開時,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的金獨子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半瞇著的雙眼一閃一閃的,看不出來有沒有盯著他:「別走⋯⋯話、話說清楚⋯⋯」
他承認在聽見那句『別走』時,心跳有種漏了一拍的感覺。
「你想讓我說什麼?」雖然知道金獨子喝醉了,劉眾赫還是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床上那個不讓他離開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想知道金獨子想要做什麼。
「嗚⋯⋯什麼?說什麼⋯⋯」金獨子迷迷糊糊的用另一隻手擋住從天花板射下來的光線,嘴上卻吱吱嗚嗚的沒有一個成形的句子。
說到底也只是個醉漢罷了。劉眾赫不著聲色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為了什麼浪費時間。「睡你的吧。」
「不、不⋯⋯別走⋯⋯」發現劉眾赫要離開,金獨子下意識的雙手都抱了上來,他緊緊地抱住了劉眾赫的臂彎,因酒精而發燙的臉頰恰恰好碰上了那個有些冰涼的皮革面料,舒服的讓他有些恍惚。「不說清楚不能走⋯⋯」
「⋯⋯喝醉了特別煩人。」雖然嘴上這樣說,劉眾赫卻也沒有堅持離開,而是停了下來,用手指掐住了那張貼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臉,迫使對方看著自己。「你最好不是裝的,說清楚,你想讓我說什麼?」
早就意識不清的金獨子,當然沒有發現劉眾赫突然展現了與平時完全不同的耐心,他用著自己混亂的小腦袋瓜兒努力運轉,便對著那張嚴肅冰冷的臉親了一口。
突然被偷襲的劉眾赫一個震驚將人用力地拋回床上,嘴上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以及陣陣酒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與那天深吻的記憶重合在了一起:「這是在做什麼?」
「心跳好快⋯⋯」金獨子的聲音有些軟糯,他艱辛的從棉被團裡爬起來,原來就紅透的雙頰像是要淌出血。「果然⋯⋯心跳變的很快⋯⋯」
「你是在拿我做測試嗎?」劉眾赫本以為是自己的心跳聲被聽見了,卻發現原來金獨子說的是他自己,敢請他現在是被人拿來當測驗品了?「喝醉了膽子變的更大了啊?」
正想發作,他卻看見金獨子紅了眼框,滿溋的淚水在裡頭打轉著沒有落下,卻反而顯得更加委屈,搞的劉眾赫傻愣在原地,一時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不能的⋯⋯」金獨子喃喃自語的說著,卻是兩人都聽得見的音量,他揪緊著被單,委屈的縮了縮肩膀。「怎麼可以喜歡上劉眾赫⋯⋯」
聽見這如同告白的話,劉眾赫伸出的手稍微頓了頓,變得緊促的呼吸伴隨著逐漸加快的心跳,眼神也不住動盪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他搞不清楚自己為何要這樣問,還是對著一個話都講不清楚的酒鬼,難道自己還想要再次進入一段錯誤的情感中嗎?「說說看,為什麼不能喜歡上我?」
「為什麼⋯⋯」原本只是低著頭的金獨子聞言望向劉眾赫,放下一切防備的樣子看著他,充滿霧水的眼珠子一閃一閃的:「因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他⋯⋯不會愛上我的。」
「⋯⋯你好像很了解我?」聽著金獨子軟糯的聲線,劉眾赫垂下雙眼,銳利的神情掃過躺在床上的某人,即使不用發怒,都能帶著讓人敬畏的壓迫感。「之前就有這種感覺了,你總是一副非常了解我的樣子。」
一邊說著,他發覺那個直到剛剛都還盯著自己胡言亂語的人已經別過臉,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剎那間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個玩味的笑容:「那麼你現在要不要猜猜看,你如此了解的劉眾赫,現在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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