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De加奶不加糖

　　「我要三個起士漢堡。」

　　Steve接過有些沉的紙袋，裡面放著三個熱騰騰的漢堡。

　　「Rogers先生！」

　　一個身穿軍服的年輕男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Steve回過頭發現、是個看過的面孔……像是剛剛他在募兵處看見的……收表單的人？

　　「這個你忘了帶走，上面還有集合地點跟時間，別再弄丟了。」年輕男子拿出了一份報告遞給Steve後就快步的離開了。

　　Steve接過了報告，上面有他的各種真實、偽造的資料，上方則是蓋著大大的合格章，另外有張小紙條上寫著詳細的日期、時間和地點。

　　「Steve。」

　　Tony跟Bucky有點小跑步的走了過來，兩人都一臉疑惑的樣子看著他。「你做了什麼嗎？那個穿軍服的找你做什麼？」

　　「我想……我終於能夠去當兵了。」講到這裡，Steve終於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終於能為國家出一份力，跟你一樣。」

　　「當兵？」Bucky還來不及回應，Tony就先開口了，他一開始可是打算連普通士兵都不想讓Steve當的，這下好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所有事情都按照歷史在走了。

　　「Tony你不想當兵嗎？」看Tony反應這麼大，Steve收起了笑容，頗有些認真的盯著他。「這是件好事。」

　　「好事？別開玩笑了，我可一點都不想去過那種沒有空調沒有科技的生活。」Tony覺得、這種時候他肯定特別想念他的盔甲，可以調節溫度可以清淨空氣可以在裡頭就知道世界大小事。

　　「……Tony，我們都該為國家盡一份力，難道你不想上戰場，替自己國家的人民戰爭嗎？」Steve的雙眼瞪得很大，他以為像Tony這樣會奮不顧身來幫助自己的人，肯定能理解這樣的想法，但聽到Tony這樣的回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有種特別失望的感覺。

　　Steve以自己為基準，一直認為、保衛國家應該是每個男人都想做的事情。

　　「我當然可以為國家出一份力，Steve，但不單單只有當兵這個方法。」Tony搶過了Steve手上的漢堡，拆了一個就塞進嘴裡。「像這樣，買個漢堡塞進嘴裡，促進國內經濟，這也是為國家出力的方法。」

　　「……歪理。」對於Tony的話，Steve不以為意，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這不是歪理，只是處理的方法不同，每個人都該為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努力，就好比我可以一次吃下三個漢堡？」

　　「嘿！兩位，時間有點晚了，我想我們也該回去了？」見兩人對話的氣氛有些微妙，Bucky馬上跳出來打了個圓場。

　　接著回家的路上，兩人都異常的沉默，這不太對勁，雖然Bucky跟Tony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Tony的話可是很多的，這一路上Bucky一直找話題東聊聊西聊聊的，但話題卻始終沒有辦法太熱絡。

　　一直到走進家門口之前，Bucky還是沒見他們說一句話。

　　「那……我就回家了，你們、早點睡啊！」畢竟都到家裡了，Bucky總不能也跟著擠進去睡一晚吧？Steve的房子並不大，塞兩個人已經不是很寬敞了，況且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了，實在不該為了這種小口角冷戰吧？

　　但Steve的固執他也是非常清楚的，看來只能朝Tony下手了。

　　Bucky拉著Tony的手腕，偷偷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像是Steve的個性就是這樣啊、要他多多包涵啊、不要吵架之類的。

　　但其實Tony一點都不想跟Steve吵架，畢竟他現在還住在這，他來到這裡的任務也還沒達成，自己最好還是順著他的意，跟他好好相處吧？

　　「那個……恭喜你可以、去當兵？」

　　雖然Tony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情該說恭喜，但Steve似乎一直以這個為目標在努力的。

　　「……謝謝，Tony，我不該要求所有人都跟我一樣，但我還是認為，正當的觀念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誤入歧途。」

　　「Steve，你沒辦法讓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況且不是跟你不同就算誤入歧途。」雖然知道應該好好相處，但聽到Steve這樣的口吻他還是忍不住開口，現在他才發現、變成美國隊長前的Steve跟他的想法簡直天差地遠。「路有很多條，不是只有正確跟錯誤的，就算我不去當兵、我也不會成為壞蛋。」

　　「Tony，剛認識的時候，我以為你……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Steve的表情掩不住的失望，明明是剛認識不久的人，Steve卻早以擅自欣賞Tony，而如今反而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但Steve不知道的是，這句話、這樣的眼神，對Tony而言有多大的殺傷力。

　　「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後悔讓我來住了對吧？沒辦法，你確實看錯我了，打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有地方住才救你的，我不懷好意，跟你完全不同。」

　　Tony裂嘴笑了起來，最後只是搖搖頭，轉身開門就衝出去了。

　　我到底在想什麼！！！

　　Tony坐在公園的欄杆上，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因為附近沒有什麼光害，天上繁星點點，異常的美麗。

　　但這些東西Tony一點都看不進去。

　　明明知道就住在Steve家要做什麼都比較方便的，例如不讓他變成超級士兵之類的……結果現在事情演變成這樣，他也回不去了。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Tony垂下雙肩，閉起雙眼，腦海裡浮現了許多許多的東西。

　　在他奪門而出的那一刻，他居然有一剎那以為，Steve會如同往常那樣抓住他的手，留下他，但也只有那麼一瞬間，一秒過後，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發生，這裡的Steve根本就不認識他。

　　況且，在他到這裡來之前，最後在他眼裡的Steve都是背影。

　　我可是Tony Stark，我有全天下最優秀的腦袋，我一定想的出其他改變歷史的方法，即便……沒有待在Steve身邊。

　　最後，Tony睜開雙眼，一陣冷風掃了過來，剛剛跑出門的時候，他連件外套都沒有拿，此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在這夜晚空曠的公園中顯然太少了，這一陣風吹的Tony打了個寒顫。

　　在這個時代，他沒有錢也沒有認識的人，今晚大概就要在公園過了吧？

　　Tony掃了幾眼公園四周，發現有個讓小朋友玩的小隧道，看起來肯定會比坐在這邊溫暖，Tony馬上跳了起來，小跑步過去的路上順手撿了椅子上放的報紙，縮進小隧道之中。

　　至少先過了今晚，錢的事情只好之後再考慮了，但他沒有太困擾這件事，總之先過了今晚吧。

　　閉著雙眼，Tony發現要在野外睡著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後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睜開雙眼後才看見一張放大版的臉。

　　是Steve。

　　「Captain！？」Tony被這張臉狠狠的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後彈開、結果就是腦袋撞上隧道的天花板，接著整個人往外掉了出去，攤開的報紙也一張張散在地板上。

　　「Tony！」看見Tony整個人掉出去，Steve也顧不上問Tony為什麼要喊自己Captain，趕緊繞到另一頭把人扶起來。「沒事吧？」

　　「我、我沒事，Steve，你怎麼……」Tony躲開了Steve的攙扶，自己撐著地板爬起來，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整個人心裡亂糟糟的。

　　Steve看著自己落空的雙手微微愣了幾秒，心裡這種失落感是怎麼回事？

　　「只是……想到你在這裡也沒有其他朋友，只有那個、嗯……忘記你是誰的人？好吧、如果你真得不想跟我住，我可以把房間讓給你，我到Bucky那去睡也可以，我是說……我相信你當時是真的要救我，不是別有用心，不要再說這種謊了。」

　　Steve顯然也有些慌，總是堅定不移的雙眼也有些飄忽，但是當他說出自己相信Tony的這段話時，他用了Tony最熟悉的眼神、最熟悉的口吻。

　　「我不知道我在失望什麼，人都是不同的，我當然不應該要求你得跟我一樣，或許我還不能理解你說的，但我會試著去聽，好嗎？」

　　Captain，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為什麼你總是如此包容？

　　為什麼對我這麼溫柔？

　　「別開玩笑了，Steve，我和你還認識不到三天呢。」Tony退了一步，他退縮了，因為此時此刻的Steve是這樣的像，像那個他所認識的美國隊長，像那個總是寵溺他的小玩笑的美國隊長，像那個總是能聽出他所說的反話的那個美國隊長，真的太像太像了。

　　所以他不能陷進去，Tony的直覺一向很準，而現在他的直覺告訴他，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他就不能抽身了。

　　別忘了來這裡的任務，他是來改變過去、改變歷史的，等他成功改變了，他跟Steve就會成為兩條完全沒有交叉點的平行線，手上的結婚戒指會消失，兩人的回憶會消失，一切都會消失。

　　「你錯了。」Steve淡淡的笑了下，伸手指向天空。「再過幾個小時，就是第三天了。」

　　「……我還是不認為想要會國家而戰，就該成為士兵。」

　　「嗯，你說的或許是對的，成為將軍也是為國家而戰，不一定是士兵。」

　　聽著跟他一樣像是在狡辯的說法，Tony發覺眼前的事務變的有些模糊，有些看不清了。

　　「Tony，我的朋友不多，但我想我會認定你是我的朋友。」Steve笑了笑，伸出手放到Tony面前。

　　「是嗎？可惜我的朋友挺多的，你只是眾多中的一個，不過我喜歡交朋友。」Tony伸手緊緊的握住了Steve伸出的手，終於露出了這個夜晚最閃耀的笑臉。

　　「那我親愛的朋友，現在能回去睡覺了嗎？」

　　看到Tony這樣的笑容，Steve總覺得出來這趟完全值得，他不能想像Tony這樣的人睡在公園是怎樣的場景，他很慶幸他來了。

　　「嗯……不過我說過了，我認床，房間還是還給你吧，我睡那沙發挺好的。」從奪門而出的那一刻開始Tony就後悔了，現在Steve都來請他回去了，Tony也就順他的意了，畢竟不管以大局來說還是以他個人來講，住在Steve那邊還是比較好的。

　　「喔對了，你什麼時候要進部隊？」

　　「比Bucky晚幾天，三天後就要出發了。」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