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麻糬甜甜的

　　「將軍！衛將軍！」

　　一個身穿便服的男子跑了過來，越過了衛府的練兵場，筆直的奔向衛無忌的所在處，而一路上也沒有半個人出來阻攔。

　　「……有小月的消息了嗎？」此人正是衛無忌派出去無時無刻尋找莘月的人之一，是他還算信任的副將，而如今他匆忙趕回，衛無忌自然是認為對方已經有了莘月的消息。「快告訴我，小月在哪？」

　　「大、大漠那邊傳來消息，說在那邊的商城有看見莘月姑娘，將軍要現在前往嗎？」副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顯然是一路策馬奔騰回來的。

　　所有的將士們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將軍在找一個名叫莘月的姑娘，而且每每提到這名子，將軍的脾氣就會異常火爆，可是苦了他們這幫將士，每個人都在心裡祈禱可以趕緊找到莘月姑娘，如今有了消息，其他將士們也很是開心。

　　「當然，現在就出發！」衛無忌一手用力的搭在副將身上，接著轉頭對著正在操練的士兵們喊著。「你們接著練！過幾天就要出兵了！專心點！」

　　說完，就跟著副將兩人匆匆離開了建安城。

　　+++

　　暖陽照了進來，原來因地理位置而有些陰冷的房間頓時有了些暖意，房裡的家具幾乎全都換過了遍，甚至連床埔也是全新的。

　　莫循坐在木製的椅子上，身子有些傾斜的靠著窗台，感受著只有正午時才會有的暖陽，而手上自然也沒有閒著，正拿著一些兵書反覆咀嚼著之前沒能弄懂的兵法。

　　咚咚－－

　　細微的敲門聲響起，莫循應了聲，緩緩的捲起兵書放到桌上，謹言也馬上就閃了進來，但臉上卻帶著困惑。

　　「九爺，這麼大個園子，就你和小千兩個人嗎？」謹言轉頭看了看在小空地上練武的小千，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說錯話了。

　　這園子哪裡大了？

　　「這園子就這麼個大小，兩個人差不多了。」莫循淡漠的垂下雙眼，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順便也給了謹言一杯。「石舫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九爺，找到小月了。」謹言接過了莫循遞過來的茶杯，一口就乾了。「但是，衛無忌那邊也找到了，聽說一早就動身前往了。」

　　「……是嗎。」莫循喝了一口茶，緩緩的放下茶杯，眼底的一絲落寞謹言並沒有看見，只見他將視線放到窗外，凝望著遠方的山頭。「也好。」

　　「好？哪裡好？」謹言愣了下，連忙繞到莫循面前，情緒有些激動。「你為了找莘月姑娘，耗費了這麼多的心力，甚至……甚至被皇上逼迫至此，可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莘月姑娘了，這麼下去會被衛無忌搶佔先機的！」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全。」莫循淺淺的笑了下，但眼神中的苦澀卻怎麼也藏不住。「既然衛無忌也找到他了，想必他肯定無比安全，這樣我也總算能夠心安了。」

　　聽到這番話，謹言簡直不敢相信，他不是沒看見莘月剛走時莫循的樣子，也不是沒看見莫循為了找莘月寧可冒著被皇上發現的風險，打破石舫多年的偽裝，甚至欠下大漠各部的人情債，帶著本身就比常人虛弱的身體在大漠中行走數日，這些他通通都看在眼裡，可如今怎麼才幾天過去，就變得好像放棄了一樣。

　　「九爺，你是真的要放棄莘月姑娘了嗎？你耗費了這麼多的心力，就只為了知道莘月姑娘是否安全？」

　　「……謹言。」莫循轉過頭直視著謹言，表情依然是這樣的淡漠，無法摸透的。「如今我已入贅衛將軍府，與小月無論如何是在也不可能了，在大漠、有誰能夠威脅到小月呢？他跟衛無忌走也好，不跟他走也罷，與我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而莫循沒說的是，自己已經失身於男人了，娶妻生子的事本就與他無緣，而如今是更加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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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說，在這裡看見小月？」

　　衛無忌就站在人群當中，這裡是大漠中最繁華的商城，各形各色的人種都有，從家財萬貫的富家少爺到浪跡江湖的仗義俠士，都融入在這喧鬧的城鎮中。

　　「沒錯，這裡是最繁華的商城，我們有人定點在這站哨，果然盼到了！」副將誇張的比手畫腳著，彷彿找到莘月讓他比將軍更開心。

　　「好，我們分頭找。」他找了莘月整整三個月，這麼長的時間早就讓他失去了耐心，無論如何，他今天必須找到莘月。

　　自從莘月離開的那天起，說衛無忌沒有一刻忘記過莘月確實有些誇大，但每當他受皇上施壓、眾親因莫循入贅之事的嘲諷，他就會想起莘月，想起她帶給他的笑容。

　　心裡彷彿在催促著他，必須趕快見到莘月，只要莘月在，一切就會不一樣，無論是皇親貴族的壓力，還是其他人的碎語，他都可以不當一回事。

　　衛無忌握緊拳頭，正想努力憶起莘月的臉龐，腦海裡居然出現了一個月前、進了莫循房中看到的情景。

　　散亂的物品，傾斜損壞的桌椅，充滿男性氣味的床埔，還有……還有莫循傷痕累累的身體。

　　「不……」衛無忌驚訝的收回心神，無意識的搖著有些頓的腦袋。

　　他愛的是莘月，那件事情只是自己一時失控了，他明明很清楚這件事情，但心中卻有股深深的內疚感，他忽然有些害怕，不敢去想當時的情況，他迫切的想見到莘月，現在、馬上，否則……似乎有某種東西就要崩毀了。

　　最後，在他抬頭看向商城入口處時，他終於看見了，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

　　「小月！」

　　莘月正站在一個小丘上，身邊圍繞著大片狼群，身穿方便行動的獵裝，褲腿上還綁上了防身用的匕首，離開建安城才不到三個月，莘月早已沒有當時在城內的一絲嬌柔，而是就如衛無忌初次見到的那樣，靈動的雙眼扣人心弦。

　　聽到了熟悉的叫喚聲，莘月一個回頭，馬上就看見了人高馬大的衛無忌，先是驚訝的瞪大雙眼，下一秒竟是轉身離開。

　　衛無忌太久沒有看見莘月了，這一次就在大漠，與當時幾乎可說是一樣的情景，看見了那個讓他一見鍾情的女子，一時間居然有些發愣，一直到莘月轉身離去，才回神發現自己剛剛的失態，趕緊追了上去。

　　莘月雖在大漠生活已久，身法與常人相比略勝一籌，可衛無忌也是個征戰沙場的少年將軍，這一追一跑的沒多久，衛無忌就漸漸逼近了莘月。

　　可就在離莘月幾乎可說一步之遙的距離時，旁邊的狼群開始不安份的發出低吼，隨時都有群起圍攻的可能。

　　莘月見狀只好停了下來，抱住了最大隻的狼，溫柔的撫摸蓬鬆的毛。「狼兄，他是我的朋友，讓我和他好好說說。」

　　見莘月停下，衛無忌也緩了步伐，走到莘月的面前。

　　「衛、衛無忌，好久不見阿。」看到衛無忌步步的逼近，那臉色明顯生氣了，讓莘月不自覺的微微側過身，縮了縮肩膀，十足十隨時要落跑的樣子。

　　「是阿，真是＂好久不見＂了。」衛無忌皮笑肉不笑的一手抓住莘月纖細的手腕，將人拉到自己胸前。「你就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呃……衛無忌、等等，別這樣……」莘月手腳並用的想推開衛無忌，但她怎麼比的過身強體魄的衛無忌？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在心頭上搔癢。

　　「一聲不響的離開是怎麼回事？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衛無忌的聲音有些悶，臉更是陰沉的可以。「就留了封信？」

　　掙扎了卻徒勞無功後，莘月放棄似的垂下雙臂。

　　「衛無忌……放過我吧。」

　　「……」聽到這句話，衛無忌心裡狠狠的揪了一下，眉頭終於忍不住皺了起來。「小月……」

　　莘月抬起頭，看著衛無忌有些受傷的眼神，說實話，他也捨不得衛無忌，捨不得這個她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但凡事有捨才有得。

　　「無忌，不是我不想見到你，只是……我想回到大漠，不想再管那些瑣事，對我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

　　衛無忌看出了莘月眼中的失落，他知道莘月失落為誰，也知道他不想見到的不是自己，因為自己的分量沒有這麼重。

　　「或許，我可以帶你回去，一起尋找新的意義？」看著莘月，衛無忌有些無賴的笑了笑，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自信，這樣的神采奕奕。「在這大漠沒人陪你鬥嘴，你不寂寞阿？」

　　莘月笑著搖了搖頭。「寂寞肯定是寂寞的吧！不過我是真的想回大漠，這裡很自由、很自在，不用管那些繁瑣的禮儀和人際關係，況且，我還有狼兄陪我呢。」

　　「如果你真想見我，何不到大漠找我玩？我可以帶你到處逛逛，讓你也體驗一下大漠風情！」

　　在見到莘月之前，衛無忌滿腦子都想著一定要把莘月帶回來，帶到自己身邊，帶到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可如今真的找到莘月了，聽著莘月這番話，他的心情居然可以這樣的平靜。

　　或許帶莘月回來並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雖然他真的渴望得到莘月，也有自信把莘月綁回建安城，並讓他快樂過完一生，可如今他看著莘月的笑容，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漠，這裡確實自由、無拘無束，就如同莘月給他的印象一般，這樣的廣闊。

　　「好！」

　　衛無忌終於鬆了眉頭，笑了出來，大手放到莘月的腦袋上重重的壓了壓。「那我下次到大漠怎麼找你？你這傢伙這麼愛亂跑，很難找的。」

　　「嘻嘻、你到了，自然能找到我！」看到衛無忌終於眉開眼笑，莘月也放心的笑了出來。

　　這天，兩人並肩就坐在大漠上，面向著繁華的商城，聊著各式各樣的話題，鬥鬥嘴，像是回到了建安城一樣，兩人無話不談。

　　+++

　　越過了正在操練兵將的操練場，衛無忌腳步有些沉重的往別院走去。

　　從那天被叔叔帶著進莫循房間後，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這整整的一個月，衛無忌都沒有踏入過別院半步，更別說去探望了。

　　今早皇上傳旨要召見莫循，而且是＂衛將軍與莫循＂一起召見，既不能推拖，更沒辦法單獨前往，才只好硬著頭皮踏入這個以為自己不會再踏入的地方。

　　站在莫循的房門前，他著實猶豫了。

　　一個月前，推開門的那副慘狀，至今還是記憶猶新。

　　稍微緩了口氣，就在他要推開門之前，門先打開了，出來的是頗有精神的小千，但小千在看見衛無忌的一瞬間，臉色千變萬化，最後退了一大步到牆邊，低著頭始終不敢抬眼。

　　看到小千的反應，衛無忌很不是滋味，也有些尷尬，想他衛無忌雖然囂張不得軍心，可也從沒有人這麼明顯的畏懼過他。

　　「衛將軍。」莫循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眼看向站在門口的衛無忌，仍舊是這樣的溫潤如玉，舉止優雅。「有什麼事要莫某效勞嗎？」

　　「……皇上召見你，晚點就要入宮，你準備一下吧。」看到莫循這麼客氣的語自己對談，衛無忌沒來由的有股煩悶感，與次自然也沒辦法好到哪裡去，匆匆的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就閃出去了。

　　衛無忌並沒有等待久，小千推著莫循的輪椅出來時，莫循身上披了件大大的披肩，與一個月前相比，面色紅潤，頗有生氣。

　　兩人路過操兵場時，莫循看了眼正在演練小型陣法的士兵。

　　「衛將軍要出征嗎？」

　　「嗯。」衛無忌順著莫循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幾個將士舞刀弄劍的熟練狠辣。「皇上下令，三天後出兵討伐羯族，這陣子不理他們，他們倒是越來越猖狂，前些天甚至已經派兵駐紮我方國土，如果還不給他們一點顏色，都要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這大概是莫循進到衛府以來，聽衛無忌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

　　「是嗎。」莫循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衛將軍英勇擅戰，肯定能夠大勝而歸，莫某先在此祝賀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