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ves穿過了其他巫師設下的封鎖線、走入那個看似普通的陰暗公園,從外面看不出來,進到內部就看見整個兒童遊樂區一片狼藉,樹枝應聲斷裂,一旁的公園座椅也破碎不堪,而地板上正躺著兩一對年輕男女。

 

  「怎麼回事?」Graves走到受害者身邊一看,他們身上沒有重傷,只有一些像是刀子劃傷一樣的淺傷口,腦部也沒有重擊,昏迷不醒的原因有可能只是驚嚇過度。

  「剛剛國會臨時接到線報,說有個年輕的巫師在公園這裡攻擊莫魔,到現場後就發現……」一名年經的巫師有些欲言又止的,指了指身邊周遭的狀況。「這裡的破壞現場跟部長你辦公室當實的狀況很像,所以趕快通報您過來。」

  其實剛剛踏進這裡,Graves就已經發現這件事情了,那兩個年輕的男女身上傷的和那天在辦公室的那兩為巫師一模一樣,沒有致命傷、有被劃傷的痕跡、昏迷不醒,而且現場的損毀情況也與他辦公室極為相似,這是怎麼回事?

  「……等執行師來,把這兩個人的記憶消除,送到醫院去。」Graves沉吟了片刻,起身還顧四周,趕來支援的巫師及女巫們陸陸續續抵達了五六名。「修復師馬上把這裡恢復原狀,你、跟我走。」

 

  剛抵達的修復師們紛紛開始了他們的建築工程,把被弄垮的公共設施及樹枝、椅子、花圃等恢復原狀,而幾位巫師則是把兩位受害者移到一邊以免干擾到修復師的工作,等待遺忘咒執行師的到來。

 

  Graves領了三位巫師開始搜索附近,公園內頓時充滿了大批的巫師及女巫,分散在各個地點忙碌著,在這突中,Tina也到了現場,神色有些緊張的四處張望。

  「抱歉,你有看見部長嗎?」Tina見執行師已經施完咒,連忙湊過去詢問。

  「部長?剛剛好像跟幾個人到裡面去了。」遺忘咒執行師用魔杖指了指某個方位。「啊、回來了。」

 

  「找我有事嗎?」Graves遠遠就看見Tina了,也聽見Tina正在找自己,但每次Tina急著找自己的時候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事,這次恐怕也不例外。

  「有……有大事……」Tina氣喘吁吁的拉過Graves的手臂,兩人就湊到了某顆剛修復完成的樹下。「剛剛我趕來的圖中,聽見幾位國會高層招開了緊急會議。」

  「緊急會議?」Graves馬上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國會高層招開緊急會議?但沒有人通知他,他身為魔法安全部的部長,如果有這種會議他一定會被找過去,但是這次沒有,顯然……

  「但卻沒有找部長你,對吧?我留在那邊多晃了一下,一直到他們散會了才聽到風聲……」Tina一邊說著,一邊讓自己的呼吸平順點。「他們認為這件事情是Credence做的。」

 

  「……不意外。」Graves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性,早就在心裡打了預防針了,自從Credence在國會發生了事情的那天開始,他就知道、之後還會有更多事情接踵而至。「如果有人想要刻意嫁禍,不可能點了火卻不加柴,我早該想到的。」

  「但是Credence一直都在家不是嗎?」一說出口,Tina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想起今天奎妮跟他說的、部長心煩的理由,不就是Credence最近很晚回家嗎?「Credence今天……回家了嗎?」

  「回家了。」Graves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季節的紐約非常寒冷,這一口氣讓Graves全身發涼,他一直相信著Credence肯定是無辜的,但明明知道卻無法提出有效的證明,這種感覺有多無力?「我出門前才回家的,接到消息的三分鐘前。」

 

  Graves的回答也讓Tina深感不妙,那Credence就有點站不住腳了!

 

  「他為什麼……為什麼知道Credence不在家?他……」Tina緊張的腦袋一團亂,之前是在國會裡面發生的,雖然他不知到Graves是怎麼把消息壓下來的,但這次可是在外面,不難保證沒有受害者以外的目擊證人,如果Credence也剛好就在這附近呢?「Credence到底是去了哪裡……」

 

  「恐怕就是那個人引導Credence過去的。」Graves只覺得頭有點痛,偏偏平常最乖的孩子最近就是有點行蹤不明,他到底去做什麼了?如果是被欺負、怎麼不告訴他?

  「那怎麼辦?Credence會不會……」

  「不會。」

 

  Graves冷靜的打斷了Tina,一副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雖然Credence沒有證據可以洗刷嫌移,但也沒有人有證據證明就是他……」

 

  「部長。」

  一個巫師無聲無息的忽然出現在GravesTina的身邊,臉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首長找你回國會。」

  那個人是Queenie首長身邊的人,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會交由他來處理,而現在看來、他的工作也包含了跑到這裡來找Graves回去。

 

  GravesTina交換了一個眼神。

 

  「今天很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按時間來說,現在已經將近凌晨1:00了,基本上普通莫魔下午5:30就該下班了,一直以來他都會加班到晚上8:00,但現在已經1:00了,撇除他想回去看看Credence這點不說,也沒人這時間還去上班的。

  而那位巫師顯然只是來傳話的,得到Graves的答案後也沒強制他回去,還是毫無表情的離開了。

 

  「首長為什麼……不用貓頭鷹?」Tina看著那位巫師消失的身影,實在不解為什麼要讓他多跑這一趟,貓頭鷹也是飛得很快的。

  Graves顯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

 

 

  走出魔法國會的大樓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原本喧鬧的街道此刻也寂靜無聲,Graves從嘴裡呼出一口白霧後抬頭看著滿天的星空,只覺得眼睛有些疲勞。

  今天一早他就去找Queenie了,談論的內容跟他料想的差不了多少,大致上就是說Credence有重大嫌疑,Credence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Credence依然是暗黑怨靈……之類的話題,而他也依照自己早就擬定好的一套說詞讓他們沒辦法直接抓走Credence

  但最大的問題就是國會已經決定,會全力追查這件事情,以目前的情況來看,Credence只需要被他們抓到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把柄,就再也沒辦法翻身了。

 

  Graves相信Credence,他相信Credence不會平白無故的攻擊人,也認為暗黑怨靈並不在Credence身上,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被人利用。

  這段時間有太多巧合了,光是Credence每晚出去卻不告訴他去了哪裡,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了,即便他想要繼續信任Credence,但眼前的一切卻不斷的打翻他之前所相信的。

  如果真的不是Credence做的當然最好,但最讓他擔心的,是Credence會不會被利用了。

 

  「Credence?」

  看著黑漆漆的客廳,Graves試探性的喚了聲,就如意料中的沒有任何回應,Credence不在家。

  Graves疲倦的直接倒在沙發上,他很久沒有感到如此不順心了,一直以來、他對美國巫師界盡心盡力,從小就被教導了未來要代替長輩、接下Graves家族的重擔,他們世世代代都是美國魔法國會的正氣師,當然他也不會例外。

  而就在近幾天,他Graves家族的身分幾乎要被他自己搞爛了,即使Queenie首長一而在再而三的好像相信他,好像被說服,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行為就外人看來肯定是充滿私心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相信Credence,甚至……甚至打從心底偷偷無視了Credence的危險性,其實Queenie首長說的沒有錯,如果Credence真的有什麼殘存的能力,後果會不堪設想,而自己就成了塑造大魔王誕生的幫兇,親手摧毀自己一直以來守護的世界。

 

  但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沒有辦法告訴自己、應該為了一群人而放棄一個人。

 

  換做是過去,他是不是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一個可能是無辜的人,而換取眾多巫師們的安全?

 

  但每當他閉起雙眼,Credence拿著麵包的滿足笑臉就會出現在他面前,那顆頂著泡沫從浴室門縫探出來的腦袋、那雙不習慣被碰觸而不斷顫抖的冰冷雙手,都讓他想要好好守護。

  一邊想著,忽然有一陣睡意侵襲而上,Graves就靠著柔款的沙發,開始呈現半夢半醒的休眠狀態,而等他醒來時才發現,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而Credence還是沒有回來。

 

  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即便是前幾天,Credence都沒有這麼晚。

 

  而一隻貓頭應迅速的衝了進來,嘴裡叼著的信件就如同上次那樣波的一聲消失了,只留下兩行文字。

 

  巫師攻擊莫魔,請盡速趕往。

 

  接著是一排地址。

 

  Graves無法形容自己看見這封信的感覺,他把魔杖收進大衣裡,轉身就要出門的時候,卻對上了Credence圓溜溜的雙眼。

  「Credence!」一看見Credence站在家門口,Graves就有股想發火的衝動,他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已至於他也忘了自己從沒跟Credence說明過外面現在一大堆人想抓他,只是沉著臉嚴肅的盯著那個明顯被那聲怒吼嚇壞的小孩,低聲說著。「告訴我,你都做了什麼?」

  Credence完全嚇傻了,他從沒看過Graves這麼生氣的對著自己,那雙眼睛裡他幾乎完全找不到平常的溫柔,難道他做的事情被發現了嗎?但是這個值得Graves發這麼大的火嗎?

 

  「我……只是……我、我沒……」被嚇到的Credence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支支嗚嗚的連個完整的句子都沒有說出來,緊張之下眼眶都紅了一圈。

  看Credence這麼害怕,Graves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搭在Credence的肩膀上。

 

  「告訴我,Credence,無論是什麼事情。」Graves直勾勾的盯著Credence的雙眼,他很想替Credence證明一切,想要幫助Credence,但是他連案發當時Credence人在哪都不知道,他能怎麼做?

  最後,看Credence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Graves想起了奎妮說過的話。

 

  人與人相處是要溝通的,必要的時候破心術也是要使用的。

 

  Graves施展了破心術,他的意識迅速的竄進了Credence的腦海裡,四周像是宇宙一般遼闊,有許多畫面漂浮在半空中,播映著一段又一段的影片。

  他必須從中尋找他要看的東西,但就在Graves靠近其中一個動態畫面的時候,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遮著,整個畫面呈現了馬賽克的情況,非常模糊,完全看不清楚。

  這很奇怪,雖然他不常使用破心術,但也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情,對方若用鎖心咒,他根本就連進都進不去,而且Credence不是巫師,不可能使用鎖心咒,那是怎麼回事?

 

  Graves在裡面翻找了一下,發現每一個畫面都是模糊的,聲音也充滿了雜訊,什麼都聽不見。

  結束破心術的Graves滿臉困惑的看著Credence,小孩正害怕的低著頭不敢看他,被他緊抓的肩膀也有些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Credence縮在牆角,完全不敢抬頭,嘴裡只是不斷的低聲說著對不起。

  看著這個畫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狠狠的刺進了他的心裡,他知道Credence很害怕,很難過,也知道是誰害的,但是他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

 

  「在家裡等我。」

 

  說完這句話,Graves便長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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