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麻糬甜甜的

　　「這邊這邊！」

　　「擺這就好擺這就好──」

　　「不錯！就放這邊！」

　　莫大的石舫有許多人來來去去的弄這弄那的，裡頭更是佈置的格外別緻，門面上也放上了一些小擺件。

　　正好路過的衛無忌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幾眼早就沒有主人在住的石舫，不知道這忙進忙出的又在做什麼了？

　　「姑娘，石舫這是做什麼？有什麼喜事嗎？」衛無忌隨便攔了個路邊的姑娘就問，而姑娘則是露出了個有些嬌慎的笑容。

　　「下週就是石舫九爺的生辰，他們在佈置著呢。」

　　「是嗎？」

　　衛無忌稍微算了下，明天他又得出征平個小亂，估計也就下週回來，看來趕的上這生辰了。

　　「將軍……將軍……」

　　「衛將軍！」

　　「什麼？」

　　衛無忌一轉頭，就看見自己的副將正一臉莫名奇妙的看著自己。

　　「將軍，我剛剛是問你，還需要繼續找莘月姑娘嗎？」副將也有些無奈，剛剛這句他已經問了不下三次，可衛無忌就是沒有回應，這下終於回他了。

　　「嗯？找，當然得找！」衛無忌回應了副將的答案，隨後馬上轉頭看向陳叔。「陳叔，你覺得、生辰應該送些什麼才好？」

　　「啊？」發現話題忽然轉到自己身上，陳叔先是一愣，隨後便陪笑了下。「這……要看是送給誰呀。」

　　衛無忌可從沒送過人生辰禮的，這次居然還問了陳叔的意見，讓陳叔深感意外，不免好奇對象到底是誰。

　　「喔，下週是石舫莫九爺的生辰，我想送點東西。」一邊說著，衛無忌有些急躁的用手指敲著木桌。「快提點建議。」

　　居然是要給石舫莫循的？

　　陳叔頓時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人還住在他們府上呢，自從莫循來了衛府後，常常把他們搞的人仰馬翻的，上次的家法事件更是讓府裡的下人們受了不少罪，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就想送莫循東西了呢？

　　「少爺，石舫九爺還在我們這住著呢，本來就很多人說這閒話了，您又備大禮送給他，豈不落人口舌嗎？」對於這個外人，陳叔一點也不客氣，況且之前還和他家主子搶女人呢。

　　「管他們想說什麼，我想送禮給誰，替誰過生辰，都不干他們的事，敢說、就到我面前說去！」衛無忌用力的拍了下木桌，發出了劇烈的聲響，嚇的陳叔和一旁正要離開的副將一震。

　　見衛無忌已經打定主意要送禮了，陳叔也只好趕緊替少爺想個法子。

　　「不如送玉石吧？」陳叔說著。「遽聞，石舫九爺向來喜好奇門遁甲、兵謀之道，還有玉石，既然如此，少爺就送些稀有的玉石給九爺，這也不失咱們衛府的氣度。」

　　「玉石……這個好，就送玉石，陳叔，我明日就要出征，下週方可歸來，你命人去替我準備那些東西，下週前要送到。」一邊說著，衛無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記得，要送就要送上等的，沒見過的，石舫就是做玉石買賣的，不夠稀有他搞不好還看不上眼。」

 　　「是……」

　　+++

　　幽靜的別院隱約的聽的到一些吵雜聲，這對別院來說算是稀奇的事情，畢竟別院離主院非常遠，而莫循這裡基本不會有什麼人來訪，就小千和湘鈴兩人而已。

　　「小千，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好！」

　　原本在園子裡和湘鈴在餵鴿子的小千聽見莫循的叫喚，馬上起身前往主院。

　　沒過多久，就看見小千一副呆愣愣的回來。

　　「小千？怎麼了嗎？」湘鈴見小千發楞，有些緊張的問了句。畢竟他在衛府多年，對這還是有些感情的。

　　「九、九爺，有好多……血。」小千有些臉色發白的看向莫循。「將軍……流了好、好多血，好多人圍在旁邊……滿地都是血……」

　　「你說衛將軍嗎？！」湘鈴驚喊了一聲，那個戰無不勝的衛無忌可從沒帶這麼重的傷回來過，見小千沒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面而嚇傻了，便輕輕摟過小千，替他拍拍背。「九爺……」

　　「你在這裡陪小千，我去看看。」

　　莫循撐著柺杖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別院，馬上就看見陳叔跑了過來。

　　「九爺！」雖然陳叔並不待見莫循，可這個人命關天的危急時刻，他還是只能想到就住在自己府上的莫循了。「少爺他受了重傷，其況有些奇怪，你趕緊來看看……」

　　「趕緊帶路。」莫循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這一刻他是真的擔心了，加快的心跳讓他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想要奔跑。

　　他來不及考慮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為什麼會這麼擔心，他只想快點親眼看看狀況。

　　看到衛無忌的瞬間，莫循心裡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衛無忌就躺在床上，身上鮮血直流不說，臉色更是白的嚇人，但人就像睡著了一樣，很安穩、平靜的躺著，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樣。

　　莫循推開了擋在面前的人，俯到衛無忌的床邊，伸手幫衛無忌把脈，另一手則是摸了摸他的臉、手、腳等地方。

　　越摸，莫循的眉頭皺的越深。

　　「九爺，我們家少爺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呀！」見莫循臉色不大對，

陳叔緊張的在一旁直跳腳。

　　「他中的是大漠奇毒，中此毒後人會昏迷不醒，全身發熱，手腳僵硬，過不了七日，就會全身僵硬、七孔流血而亡。」莫循雙眼有些茫然的看著衛無忌毫無生氣的臉，替他診治的手有些發涼。

　　「什……」

　　陳叔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其餘的下人們也紛紛紅了眼框，跪在衛無忌的床邊泣不成聲。

　　忽然，陳叔轉過身抓住莫循的衣袖。

　　「九爺，你有方法可以救少爺的，對吧？」人在激動時下手沒有輕重，莫循被陳叔扯的有些吃不消，可他現在卻沒有把心思放在這。

　　該怎麼救衛無忌？

　　「我會救他的。」莫循緩緩的將陳叔的手撥開，眼神落在了衛無忌平靜的臉龐上。「你們趕緊請人幫他處理傷口，毒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其實莫循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這個大漠奇毒一直由竭族人所有，世上要找到有解藥的人恐怕比登天還難。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大概就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

　　說罷，莫循便動身前往主院外的大門。

　　莫循上馬車時，有許多人正看著從衛府出來的莫循，議論紛紛石舫九爺入贅衛將軍府的趣事。

　　這件事情是衛無忌跟莫循都想盡量避免的，可如今人命關天，莫循一點也不想去思考那些人會怎麼想，他只能擔心眼前的事情能不能達成。

　　如果這事不能成，那就麻煩大了。

　　「不行，這太危險了！」

　　謹言緊張的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莫循，擔心的神色全寫在臉上。「你已經幫了衛無忌很多了，這一次……只能看他的命了。」

　　「大哥……」

　　莫循微微的低下頭。「衛無忌說起來，也算是石舫的恩人，我救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恩人？衛無忌明明只是皇上拿來威脅你的手段！」謹言氣的臉色有些漲紅，對於莫循為衛無忌說的話感到訝異。「真要說恩人，你才是他的恩人！」

　　「就因為皇上可以拿衛無忌來威脅我，才能保住建安城中的石舫。」莫循抬眼看了看青園周遭美麗的景緻。「如果不是有衛無忌這條路可以選擇，皇上就不會留著石舫這個隱憂了，雖然石舫的勢力可以抗衡，可不免會造成一波腥風血雨，這不是我們想看見的光景。」

　　「即使如此，九爺您已經做的夠多了……大不了城中的石舫全部撤手，我們離開建安吧。」謹言也清楚莫循說的沒錯，而且他們生在建安，長在建安，如今要他們撒手不管，也肯定會有些不忍，但是……他真不想再看莫循涉險了。

　　「大哥，石舫之後的走向，我們可以之後再商討，衛無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得趕快動身了。」莫循說的肯定，說的堅決，讓謹言沒有繼續勸說的空間。

　　「……」沉默了片刻，謹言知道自己已經說不動了，莫循是非去不可，也只能趕緊吩咐下人打理一下出城的準備，但還是有些事情，他想問清楚。「您要救衛無忌，真的是因為石舫嗎？」

　　「……你想說什麼？」謹言的問話讓莫循微微的愣了下，心裡似乎有點小小的變化。

　　「只是，九爺您最近的為衛無忌做的……讓我覺得，好像不單單只是因為他是石舫的恩人。」雖然不想承認石舫的恩人這一點，但既然莫循這樣說，謹言也只好順著他。

　　「只要可以保全衛無忌，石舫自然就可以安穩，那我為他做的那些事不就是為石舫做的嗎。」莫循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這件事情，當初自己為什麼會答應聽從皇上的安排？因為石舫嗎？確實有一部份是因為即便建安城中的石舫產業即使不多，也不能說放就放，畢竟還有幾百人就靠他養家餬口，可真的只是因為石舫嗎？

　　謹言見莫循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也只好做罷，待會他們還有個硬仗要打……

　　+++

　　當馬車停下來時，正對面站著四五名男女，身上都批著斗篷，看不清長相，只有站在中間最前頭的男人把斗篷拿了下來，是竭族的大王，胡偉立。

　　胡偉立身旁的一位女子也拿下了斗篷，大步走向前。「你們想找我們大王做什麼？」

　　「我們九爺資助你們這麼多，有事找你們商量有何不可嗎？」對於冒雲珠的態度謹言一直都很不滿，就像是他們石舫資助大漠各部是應該的，不但沒有感謝的意思，還時常口出惡言。

　　見謹言為自己出氣，莫循也沒有打算多說什麼，這次的事情以輕重緩急來看是較為緊急的事情，不得有任何差池。

　　「雲珠他向來性格直率，請九爺不要見怪，請問九爺有何事相談？」胡偉立伸手擋住了還想說什麼的冒雲珠，用相對客氣的態度詢問著。

　　「莫某有一位朋友，中了你們大漠奇毒，這次莫某前來，只是想和各位討個解藥。」莫循就坐在馬車裡頭，外面的人無法輕易看見莫循的長相。

　　聽到莫循的話，竭族人馬互相對看了幾眼，原來站在胡偉立身邊的另一個男子上前了一步。

　　「我們大漠奇毒，平日是不會隨便使用的，而中了我們大漠奇毒還可以平安回到你們建安的人，也只有我們最大的敵人，衛無忌而以。」男子一改原來的和顏悅色，瞇起雙眼露出了一些狠戾。「而九爺卻說，是朋友？」

　　「九爺，你還是我們的朋友嗎？」胡偉立緩緩的開口，抬眼看著擋在莫循前方的布簾。

　　「……莫某向來，資助你們，資助大漠各部，只是想幫助大家度過荒年，不再搶奪廝殺，莫某自知做的微不足到，不敢自稱是朋友。」莫循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向放在一旁的弩。

　　「……我們把毒放出去，自然不會解它，九爺還是請回吧。」

　　「大王，他──！」

　　胡偉立一把抓住了想往前衝的冒雲珠，若有所思的看向石舫眾人。「請。」

　　此次無功而返，其實也在莫循的考慮範圍內，如今對方以下逐客令，看來以他們傾覆家產、冒死相助的恩情也換不到一瓶解藥。

　　就在莫循下令，謹言和小風一同轉身的時候，冒雲珠和其他幾名竭族人馬立即躍起身，揮刀砍了過來。

　　「小風！小心！」謹言眼角餘光正好瞄到，馬上拿起長刀擋到小風面前，正面迎擊了竭族人馬。

　　坐在馬車內的莫循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拿起弩助攻，而莫循準頭精闢，一箭一個的將竭族人馬射倒在地。

　　「雲珠，右邊！」

　　看見一支箭飛向冒雲珠，胡偉立一個箭步飛躍而來，一把拉開了冒雲珠，令一隻手則是一掌打進莫循的馬車內，下身無法自由活動的莫循閃避不及，胸口被硬生生的打中了一掌，頓時一股甜腥湧上口鼻。

　　「九爺──！」

　　謹言大喊一聲，馬上一刀砍向胡偉立，另一手用鞭子揮向了拖馬車的兩匹馬，而馬車便瞬間向建安城的方向衝去。

　　一直在外頭關注情況的灰狼印馬上傾巢而出，身手俐落的加入了戰局，謹言見狀則是趕緊追上馬車，控制住速度。

　　胡偉立看到石舫這邊人數眾多，再打下去肯定討不了好，只能帶著冒雲珠馬上撤離。

　　灰狼印看對方撤離，便毫無猶豫的追了上去，現場就只剩下小風、謹言和依然坐在馬車裡的莫循。

　　「九爺，您沒事吧？」謹言擔心的掀開了布簾，看見的卻是按著胸口、痛苦不已的莫循。「九爺！」

　　「怎麼了？」小風也緊張的跑了過來，身上還有剛剛打鬥時殘留的血漬。

　　「九爺被胡偉立打傷了，得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