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就是前面那個商隊?」

  兩位副將緊跟在衛無忌身後,停在了一個高聳的峭壁上,而下方正是一批少說將近有百人的大商隊。「真夠大的。」

  「等等。」衛無忌伸手擋住了兩位副將,瞇起雙眼看著下方的大商隊。「我覺得不太對。」

  兩位副將愣愣的對看了一眼,也跟著看往下方。

  「看那邊。」衛無忌抬了抬下巴,有個男子騎著快馬去和商隊的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表情也不太對。

  「這……看起來像是通風報信?」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副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那個通風報信的人……」

  「怎麼?你認識?」衛無忌轉過頭看向那位副將。

  「沒,是覺得他的馬身上披的那個印子有點熟悉……啊!我想起來了!是石舫的商隊印記呀!」

  「石舫?」

  「對對對,就是石舫!不過石舫近年來已經沒落了,我也很久沒看到這印記了,差點就給忘了。」

  「所以……這是石舫的商隊?」其實要說這是石舫的商隊,衛無忌並不相信,建安城誰不知道石舫已經逐漸殞落,莫循甚至為此而入贅他衛將軍府,眼前這個大商隊、隨隨便便就可以買下一個與他衛將軍府相仿的園子了。

  「要說我也不信,不過這事實都擺眼前了……」旁邊的兩位副將紛紛露出訝異的神色,怎麼也很難相信那個石舫居然還藏有這麼大一個商隊。

 

  「總之,你們先通知精銳軍,讓他們盡快來會和。」先不管這商隊究竟是不是石舫的,這麼大一個商隊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在大漠遊走,怎麼想都很奇怪,先留有後路肯定是沒錯的。

  「精銳軍?他們到這少說也要三天呀。」比較年輕的副將走到衛無忌身邊,抬頭看了看天色。

  「跟這麼一大批商隊一起回城,四天都到不了建安。」看副將還在神遊,衛無忌轉過頭低聲咆嘯。「還不快去!」

  「是!」

  副將一個顫慄,馬上策馬奔出。

 

  「將軍,那我們?」年齡較長的副將看向下方的商隊,又看向衛無忌。「要下去碰頭嗎?」

  「走吧。」

 

 

  當衛無忌跟副將兩人到下方與商隊碰頭時,他們正在原地休息飲水,有些人更拿出了食物分給大家。

  「我是衛無忌,皇上派我來護送各位。」

  「你好你好!」

  一個穿著整齊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熱絡的和衛無忌握了手。「我呢,是這個商隊的新領頭。」

  「昨天才上任的!」

  「今天是當領頭第一天呢!」

  旁邊幾個人打鬧了幾聲,惹得這位所謂的新領頭追過去,好不熱鬧。

 

  「哈哈哈,將軍莫見怪,這小子剛接任領頭,還是孩子心思。」一個年長得男子走了過來,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鬍子。「我是原來的領頭,跟他還在交接,有些事情直接告訴我也是可以的。」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呢?」衛無忌對於這樣輕鬆的氛圍並不討厭,更可以說是喜歡,心情自然也放鬆了不少。

  「我叫謝雲,那孩子叫御風。」

  「謝領頭,不知……你們這麼大商隊到建安城做什麼?」雖然放鬆了不少,可該問的還是得問,這麼大商隊忽然到建安城來,到底運送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有許多名貴的玉器,我們聽聞皇上喜歡玉器,便組商隊送來。」聽到衛無忌的問題,謝雲笑了笑,指著不遠處得一些包裹。「路上經過商城還可以順便賣一些,好添些油水錢。」

 

  皇上最近確實很喜歡玉器,還不斷命人去尋找,也難怪這次會派他衛無忌親自來護送了。

  衛無忌理解的點點頭,卻聽到外圍看守的人有些吵雜。

  「怎麼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吧。」謝雲拍了拍衛無忌的肩膀,趕緊跑到外圍去看情況,而這一去卻過了挺長時間。

  這是怎麼了?

  衛無忌帶著疑問走了過去,而他看見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九爺?」

  那個人正是石舫的主人,莫循。

  「你來這裡做什麼?」衛無忌的語氣非常差,但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生氣的理由是什麼,心裡就是一把無名火在燃燒著。

  「……衛將軍,這支商隊與石舫有深交,得到商隊要進京的消息就前來打個面照。」一直以來,莫循做事其實並不喜歡與人解釋,可就在剛剛看見衛無忌有些發怒的臉孔,他居然不自覺的隨便就編了個話。

  這看在謹言眼裡甚是不滿,自家的主子哪時候像這樣被人質問過,這在外人眼裡,肯定都會認為石舫九爺比衛將軍低一階。

  「這種事情,你讓他們來替你做就成,還用得著你親自前來?」衛無忌心裡有火,說出來的語氣自然一點都不客氣,炙熱的目光就這樣直勾勾的丁著莫循。

  其實莫循並不知道衛無忌究竟在生什麼氣,自己到這來,確實沒和他說過,可用得著這麼上火嗎?

  還是,他已經真把自己當娘子了?

 

  想到這點,莫循微微的皺起眉頭,心裡頓時也很不是滋味,他雖然答應入贅衛將軍府,確實是衛將軍的人,但他卻從沒打算把自己當成衛府的夫人,即便體弱多病,即便身患殘疾,可他終究是男人。

  謹言看莫循皺起眉頭,馬上憤憤的把自己隔在衛無忌與莫循中間。

  「我們九爺想做什麼,跟衛將軍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聞言,衛無忌只是輕輕的挑眉,可臉上卻絲毫沒有笑容。「你們家九爺早就是……」

  我衛府的人了。

 

  這句話衛無忌沒有說出口,只是哽在喉間。

  他想說什麼?昭告天下莫循是他的人?讓所有人都知道莫循入贅衛將軍府嗎?這不是讓更多人笑話他?

  自己剛剛究竟想說什麼?

 

  「那、那個……」

 

  御風從旁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衛將軍,我們差不多該出發了?」

  「……好。」衛無忌看了御風一眼,臉雖臭但也沒有發作,扭頭就走到商隊前頭去了。

  「大善人,您跟衛將軍認識阿?」

  看衛無忌離開,御風馬上湊到莫循身邊,轉了轉圓滾滾的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確實認識,還挺熟的。」在來到這裡之前,莫循早已派人前來打探,不過那時衛無忌似乎還沒抵達,馬上讓人快馬奔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看莫循若有所思的樣子,御風雖然想問,可他自己也是心事重重,想了想還是跑到商隊前頭去了。

 

  看著御風的背影,莫循有些懷念。

  他上一次看見御風時,還是個孩子,成天跑來跑去的,想想自己有多久沒和這商隊碰面了?從他刻意削弱建安城的石舫勢力開始,外頭的接應就一直由謹言替他去做,像這樣離開建安城這麼遠,上一次也就是找莘月的時候了。

  真要說的話,他是絕對信任這個商隊的,但如今的情況卻不得不讓他懷疑這次的行動他們另有所圖。

 

 

  時間過得很快,隨著商隊走走停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附近一個商城都沒有,怕是要露宿大漠了。

  大漠的天氣劇變,白天時非常熱,也沒有任何遮蔽物,可到了晚上,氣溫就冷得不像話了。

  幾個大男人在中間生了營火,每個帳篷裡野放了個小火盆。

 

  莫循由謹言攙扶著走到了床舖邊,要坐下時雖然已經盡力控制,但使不上力的腳始終還是讓他跌坐到床上,臀部的傷被這一刺激,疼得莫循直冒冷汗。

  「九爺?您怎麼了?」看到莫循表情不太對,謹言緊張的扶著莫循的肩膀。

  「沒事……大哥先去休息吧,我睡一會兒。」

  在衛府挨家法的事情莫循並沒有讓石舫的人知道,現在更不想讓謹言發現,如果謹言知道了,肯定不會聽自己的勸、去找衛無忌算帳的。

  謹言也沒有多想,只以為莫循是累了,便扶莫循躺下後就逕自離開。

 

  「呃……」莫循一手撐著身子,想要翻個身再睡,卻又碰到了傷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不是挺健朗的,還可以騎馬嗎?」衛無忌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帶了點挑釁的意味,手上則是拿著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的木碗。「既然傷還沒好,跑這麼遠做什麼,也不知道好好待著。」

  莫循有些發愣的看著一直碎語的衛無忌,怎麼他映像中衛無忌不是這樣對他說話的,還是他沒法下床的那三天有發生什麼事情?

  衛無忌沒有注意到莫循一臉的疑惑,直接坐到莫循的床緣,伸手就掀起了莫循的下襬。

 

  這舉動勾起了些不是很好的回憶。

 

  莫循手一撐,整個人往另一邊側了過去,但這樣的動作狠狠的壓到了又半邊的後臀,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今日為了早點趕過來,雖然坐的是馬車,可這樣奔波也讓臀上的傷口非常吃不消,現在只要輕輕一碰就不比受傷當天好多少。

  「……轉過來,我要替你上藥。」看莫循的反應,衛無忌先是愣了下,隨後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大老遠追出來,不會就是要我替你上藥吧?」

  聽到衛無忌的話,莫循忍不住撇開了頭,總覺得衛無忌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說話,讓他有種很丟臉的感覺。

  剛剛衛無忌是跟他說什麼?替他上藥?

  「上藥就不用了,已經快好了。」莫循完全沒打算看衛無忌,在他記憶裡,最後一次見到衛無忌,就是衛無忌對他施行家法的那天,雖然他不打算怪罪任何人,可這樣的屈辱卻不是理性就可以忘記的。

 

  「這三天來都是我替你上藥的。」一邊說著,衛無忌也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莫循的左肩,直接就將人翻了過來,又用手牢牢的壓制住莫循。「現在才覺不妥?太晚了。」

  莫循被直接扣在床舖上,完全動彈不得,下一秒就發現身下空無一物,冰冷的空氣與肌膚親密接觸,寒意瞬間襲上全身。

  但即使外頭氣溫再低,現在理頭再冷,莫循只覺得全身發熱,自己的下身又再一次的被人脫下外褲,那讓他羞恥的傷痕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之中,這一切都不得不讓莫循再次想起那天在園子裡挨打的場景。

  這輩子他肯定不會想嘗試第二次。

 

  才剛把冰涼的藥敷到莫循佈滿傷痕臀肉上,衛無忌就看見趴在床上的人撰緊了拳頭,肩膀微微的縮了起來,似乎疼的緊。

  前幾次衛無忌替莫循上藥時,莫循都不是清醒的狀態,看剛剛莫循的反應衛無忌也知道莫循完全不記得自己替他上過藥,而今天莫循完全是清醒的狀態,才讓衛無忌意識到上藥是會痛的。

  看著莫循微微顫抖的肩膀,衛無忌忽然想起了那天,自己下令要執行家法時,莫循看他的眼神,那個無助的眼神。

  不知不覺的,衛無忌的手放輕了幾分,小心翼翼的將藥敷在那一條一條清晰的傷痕上,謹慎的就像痛的是自己一樣。

 

  按平常,莫循一定會發現衛無忌這微小的變化,可被藥敷過了地方正越來越熱,火辣辣的疼著,他完全沒有別的心思可以去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了。

  直到藥終於上完了,衛無忌輕手輕腳的把毯子蓋到莫循身上,自己就到一旁的床舖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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