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麻糬甜甜的

　　「無忌參見陛下。」

　　「莫循參見陛下。」

　　衛無忌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而此時的莫循則是將柺杖放在一旁，雙膝跪地，原先稍有血色的臉龐又變得有些慘白。

　　非到萬不得已，莫循是絕對避免來見皇上的，可如今他已經答應了皇上的條件，也已經做出了莫大的犧牲，自然不能功虧一簣，但真正出現在皇上面前後、莫循不禁有些後怕，他實在不了解他的舅父，不了解他舅父對於石舫究竟是什麼態度。

　　「好、好，平身吧。」見到莫循，皇上其實有些高興，以前他想把莫尋找過來簡直比在大漠找個湖還難，可如今就這麼被衛無忌給帶來了，絲毫不費工夫。

　　「其實朕找你們來，是有事想找你們商討。」雖說是找兩人商討，但皇上明顯走向了拄著拐杖的莫循。

　　「皇上有何事商討，莫循必量力而為。」莫循自然知道皇上是衝著他來的，衛無忌此刻在這裡，怕只是皇上要把自己帶來的手段罷了。

　　「好！好！」皇上滿意的笑了笑，又走回龍椅上。「是這樣的，過幾天朕要派兵前往大漠對抗羯族，可聽說這次羯族收購了大量火藥兵器，甚至自行研發了新型武器，說是威力十足。」

　　「朕是擔心，前線的將士們以血肉之軀難以阻擋。」

　　身為常常出入宮廷的將軍，衛無忌自然不傻，聽皇上這話也知道皇上擔心的絕不是他的將士，不過是拿來說給莫循聽的藉口罷了。

　　而衛無忌也知道莫循肯定也聽的出來。

　　「可惜莫循體弱殘病，無法領兵打仗，怕是無法替皇上解憂了。」

　　皇上聽的出莫循在裝傻，他也就不拐彎了，一臉正色的看著低頭的姪兒。「朕知道你從小就愛研究兵器兵法，對奇門遁甲也有所領悟，此次是希望你能為南朝效力，替這次出征的軍隊設計新的兵器。」

　　其實，莫循一直以來不肯見皇上，除了擔心皇上發現石舫勢力外，更是擔心皇上會想拉攏他，用他精心設計的兵器對付大漠各部，對付那些無辜的村民，擔心自己所做出來的東西會是導致民不聊生的原因之一。

　　「……」即便內心已經百般的交雜，可莫循的表面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唯一有的，就是短短的幾秒鐘，莫循的視線飄向了站在一旁的衛無忌。

　　其實他這邊也有得到消息，說羯族得到了一些武器商人的大力支持，此次的火力確實大大提升，將士們以血肉之軀確實難以阻擋，但單憑他一人之力，實在無法改變現狀，唯一能做的或許就只剩下……

　　「莫循必竭力而為。」

　　此話一出，不僅衛無忌皺起了眉頭，連同站比較遠的幾位大臣也議論紛紛，皇上更是喜出望外，臉上的驚訝絲毫不隱藏。

　　其實這次皇上也就問問而已，畢竟之前多次派人上前遊說，莫循卻一次也沒有真正名義上的幫助過朝廷，更別說是替他製造兵器了，可如今不過隨口一問，莫循倒是答應了。

　　「但是……有個條件。」莫循一邊說著，視線則是意有所指的望了望四週。

　　看莫循的樣子，皇上馬上就懂了莫循的意思。

　　「好，去去去、都下去。」皇上也管不了這麼多，現在他只想趕緊聽莫循的條件，趕緊解決這件事情，馬上就要所有的大臣和衛無忌都離開現場。

　　而衛無忌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他猜想的到莫循本就是為了沒落的石舫而攀上他，可如今他還住在自己府上呢，就開始想著討好皇上了。

　　很多事情不想還好，越想越氣，等到衛無忌回過神，自己早已出宮了，雖然知道莫循行動不便，卻賭氣似的先走一步，絲毫不考慮莫循行走的問題。

　　而等到莫循出來，就發現衛無忌早已離開，自己就這麼撐著拐杖要回到衛府肯定不是這麼容易，但輪椅在宮外，還得走上大半的路。

　　可現在四周也沒有認識的人，莫循也只好硬著頭皮用柺杖行走，而皇宮的階梯多，一步一步的，每一步都很艱辛，在這涼爽的天氣裡也終究滿頭大汗，走得上氣不接下氣。

　　最後終於看見自己的輪椅時，早已汗流浹背、呼吸急促，而這時除了輪椅外還增加了一個面帶驚恐的人。

　　是謹言。

　　就在莫循腦袋一沉，有些站不穩的往旁邊一晃時，謹言馬上跑了上來，一把扶住了濕汗淋瀝的莫循。

　　「九爺！」謹言緊張的摟著莫循，看著後者慘白的面色，又驚又氣。「今天你不是和衛無忌進宮的嗎？他人呢？」

　　莫循沒有回話，只是讓謹言扶他坐回輪椅，身體才終於放鬆下來。

　　雖然只有一隻腳不能使力，拄著拐杖便可走動，但他卻從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這件事情總算也是讓莫循知道了自己原來還能走上這段路的。

　　「是我留下來和皇上談條件，衛無忌也沒有等我的義務，只是忘了把小千給帶來，正想著怎麼搭馬車回去，就遇見你了。」莫循的語氣有些虛弱，正努力的調解自己的呼吸。

　　「你還替他說話？他不知道你行動不便嗎？就算不一起走，至少也應該替你準備個馬車再走！」謹言沉著臉，滿腔的不滿也不能衝著莫循發洩，最後也只能重重的嘆口氣，推著莫循的輪椅往衛將軍府的方向走去。

　　抵達衛將軍府時，雖然莫循拒絕，但謹言還是堅持要推莫循回別院，說什麼也要親眼看看他現在的住所。

　　可當謹言真的看見別院的樣子時，簡直氣的要吐血。

　　他們時訪多年的家業底子，就連平常沒人居住的青園都比這大上三四倍，更別說平常居住的地方了，有溪水有花草樹木，景緻優美沉靜，這是莫循最喜歡的樣子，但這裡除了中間的一片空地，什麼都沒有，連個小盆栽也沒見著。

　　「這、九爺，衛無忌就讓你住這？」謹言氣的臉都紅了，指了指正小跑步過來的小千。「這麼個園子就只有小千在你身邊嗎？不行，我得過來。」

　　「大哥，石舫需要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石舫有什麼事嗎？」莫循淡淡的笑了下，話鋒一轉就轉到了石舫的事情上了。

　　謹言自然知道莫循不想談論這些事情，才會轉移話題，但石舫的事情也確實不能耽擱。

　　「最近確實有些事情，九爺、我在想，我們應該要定時保持聯繫，有些事情也比較好交代。」最近這三個月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但莫循不能隨意外出，謹言要入府也很困難，很多事情都無法通知。

　　「嗯，也好，其實別院這裡有個小門，從這進出不容易被發現，你們就從那進出吧。」說完，莫循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也不早了，大哥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想先進屋休息了。」

　　「……好吧，小千，你好好照顧九爺，我過幾天再來找你們。」謹言也跟著看了看天色，微微的嘆了口氣。「先走了。」

　　看謹言離去後，莫循才馬上動身，推著輪子開始忙進忙出的，一旁的小千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聽話的去幫忙。

　　最後看見莫循正拿著筆墨在紙上畫出了一些結構圖，又從旁邊的木櫃拿了一些圖紙出來，塗塗抹抹的。

　　「九爺……這些是做什麼用的？」小千從沒看過這些圖畫，很是好奇，一顆腦袋就湊到莫循桌邊，瞪大雙眼想看清上面畫的東西。

　　「衛將軍要出征了，打仗是很危險的，可我這個樣子幫不上什麼忙，頂多做點防身用的東西給他帶去吧。」莫循緩緩的說著，手上的工作也沒停歇。

　　小千完全不能理解，他不喜歡衛無忌，而他認為衛無忌肯定也不喜歡他們，為了這樣的人他不懂莫循為什麼還要幫忙。

　　看出了小千的疑惑，莫循淡淡的笑了下。

　　「小千，衛無忌是將軍，一個軍隊，只要將軍還在，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