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國會一如往常的忙碌,巫師女巫們步伐快速的進進出出,例行的工作及最近爆增的黑魔法濫用通報讓所有員工都疲憊不堪,這也包含了高層的人員。

  國會內部的氣氛比往常都嚴肅,沒有人想要特地去惹那些脾氣比較古怪的高階主管們,而原本都還算安穩的魔法安全部門最近卻是地雷中的地雷。

 

  魔法安全部的部長雖然平常也不是個愛笑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嚴肅,有些冷漠,有些高傲……但絕對不是現在這種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要說臉臭嗎,本來就不是多和藹的人,但周遭的低氣壓還是讓部下們退避三舍。

 

  到底是誰惹了部長?

 

  「部長,這是最近一次的調查報告,經過這陣子的宣導,誤報的情形有些減緩了。」就在大家都不敢靠近部長辦公室的時候,最近比較常跟Graves交談的Tina自然就成了溝通橋樑,今天一早就有一堆同事把報告阿、公文阿,通通都交給她。

 

  「先放著。」

  Graves只是點頭適意了一下,就沒再搭理Tina了,只是她還有些話一直沒機會說,既然都來了,Graves看起來也不忙,就現在說吧。

  「那個……我感到很抱歉。」Tina走到Graves的辦公桌前,臉上帶著愧疚的神色。「那天我沒來的及阻止Credence,要是我可以早一點回到國會,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Graves很意外Tina提起這件事情,事件之後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一星期了,這一星期他若有似無的發現Tina好像常常避開他的眼神,看來就是因為心裡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的關係。

 

  「關於這件事情,我也忘記跟你道謝。」發生事件後馬上就被派到外地,隔了好幾天才回來,都忘記好好感謝Tina當時先幫Credence掩護了。「即使我沒看見,也可以知道當時的景象有多糟糕,如果讓其它人看見……恐怕就難以處理了。」

 

  「Credence肯定不是有意這麼做的。」其實自從那天以來,她就一直沒見到CredenceGraves也沒再把Credence帶來,讓她有些擔心Credence的處境,畢竟Graves是魔法安全部的部長,對於這種違規的事情肯定也是很嚴厲的……當然在他認識Credence前、她也是這樣,不能否定她確實在Credence身上用了點私心。

  但她總覺得沒辦法放著那孩子不管。

 

  Graves聽了Tina的話,沉吟了片刻便抬頭認真的看著她,濃厚的眉毛為他的主人表露出絕對的嚴肅。

 

  「金坦女士,現在有空嗎?」

 

  「蛤?」

 

  Tina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Graves這麼認真的表情,只好先仔細想想待會兒自己還有沒有什麼工作要做。

  「今天的事情大致上都完成了……算是有空吧。」

  「好,我們去喝一杯吧。」說完,Graves也不管基本愣在原地的Tina,把說上的東西娜到一邊整理好後就快步的走出了辦公室。

  而Tina則是等到Graves已經消失了約兩秒後才回過神,馬上追了上去。

 

  這段路沒有走很遠,只是到國會隔壁的一間露天咖啡廳,咖啡廳是一對巫師情侶開的,大多數在國會工作的巫師女巫們休息時間都會到這邊喝杯咖啡,Tina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不過原來喝一杯是指喝咖啡嗎……

 

  Tina有些不自在的一邊拿起熱呼呼的黑咖啡,一邊偷偷看了兩眼正盯著自己咖啡發呆的Graves,她不知道Graves怎麼會這麼突然的找她出來喝咖啡,雖然說最近比起其他人,她跟Graves的接觸算多,但她們的交情恐怕還不到可以喝咖啡談心的階段吧?

  而Graves這次找Tina出來當然是有原因的,對於他的推測與一些想法,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也只能跟眼前的女士談論了,要說為什麼……自從他知道TinaCredence出事的當下先選擇了保護Credence後他就知道、她也關心Credence

 

  「金坦女士,關於上次Credence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不過有些問題希望你能回答我。」Graves拿起咖啡小酌了一口後抿著嘴看向有些不自然的Tina

  「部長……想問什麼?」Tina下意識的繃緊神經,她上一次被Graves問話的經歷可不美好,雖然那個人不是真正的Graves

  「那一天,為什麼你會選擇幫助Credence?」當時的情況怎麼看都肯定是對Credence不利的,他很想知道Tina為什麼會選擇幫助Credence,而不是她一直以來的同事,這才能讓Graves確定一些東西能不能跟Tina談論,畢竟這事關重大,而他……向來是個謹慎的人。

 

  「雖然我那時候並不在場,但事後看辦公室的樣子已及其他人的反應,不難知道當時情況有多糟糕,你身為保護巫師與法規的正氣師,為什麼會破壞一直遵守著的規矩而包庇一個……真正有錯的人?」

  「部長,這不是Credence的問題!」Tina聽著Graves的發言,越聽越覺不對,難到她想錯了?Graves並沒有這麼重視Credence?又或者是身為部長,理所當然的以法條為第一?「他會這麼做,肯定不是他願意的,或許是被暗黑怨靈控制了?而且我事後也聽說了,是那兩個人先挑釁Credence的,如果要說的話……」

 

  「你說有人挑釁他?」這可是Graves第一次聽到!Credence怎麼沒有告訴他?

  「是阿!他們拿Credence的身世開玩笑,叫他怪物、還跟他說……」一發現Graves有動搖的跡象,Tina馬上激動的說出他當時問來的話,那時他聽到的時候也很生氣,但說著說著、最後一句卻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說什麼?」Graves瞇起雙眼,看著欲言又止的Tina

  「說部長你會收留Credence、是因為……因為隨時可以抓捕他,是為了監視他……」Tina越說聲音越小聲,頭也越來越低,說實話、她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

 

  「……是嗎。」

 

  原以為Graves會生氣的,沒想到卻得到了意外冷淡的反應,Tina抬眼看了下Graves,卻發現對方的臉基本降到冰點,看的出來真的很不悅。

 

  「所以……請不要罰Credence,他……」

  「關於這點,我有些事想和你討論一下。」Graves打斷了Tina的話,用手肘撐在桌面上,身體微微的向前傾斜,讓他與Tina之間的距離稍近一些。「那時候,你有"親眼"看見Credence攻擊那兩個人嗎?」

  「呃、你說……攻擊的當下嗎?」Tina愣了下,回想起當時看見的畫面。「沒有,我看見的時候已經一團糟了,有一股怪風不斷的破壞辦公室內的物品,但……」

 

  「但也不能肯定就是Credence發出來的,對吧?」Graves低聲說著。「照理來說,Credence失去了暗黑怨靈,他是個爆竹,不該有魔法,怎麼有辦法造成這樣的破壞?」

  「部長,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這件事情不是Credence做的?」Tina有些搞不懂現在的發展,剛剛Graves才責怪他包庇Credence,怎麼現在卻……?「他確實是爆竹,但或許他的暗黑怨靈沒有全部消失?」

  「不,被暗黑怨靈攻擊的話,那兩個傢伙早就死了,而且臉上會留下……一些特殊的印記,但是他們沒有,僅僅只是被吹翻而已。」這樣的話,當然不能隨便說,以目前的情況來說,關於CredenceGraves只能相信Tina了。

  「所以……當時發動攻擊的另有其人?而且他想嫁禍給Credence?」Tina終於聽出了Graves的意思,瞪大雙眼錯愕的看著眼前嚴肅的男人。「我怎麼沒有想到?這樣說起來真的很有可能……」

 

  「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希望妳不要說出去。」Graves一口氣喝了半杯的咖啡,濃厚的香氣稍稍解緩了疲倦感。

  雖然Graves沒有說出為什麼要保密,但Tina也算是聰明人,很快就理解了Graves的意思,就如同剛剛所說、Credence有可能是被嫁禍的,而能夠進入國會內部又在當時可以持續使用魔法的人、恐怕就是國會內部的自己人了。

  「我知道了。」Tina點點頭,之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嗯……我不知道部長還有這層考慮,剛剛我似乎太多管閒事了?」

  Graves輕輕搖了搖頭,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幾天國會裡的人都在說部長心情很差……想來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吧?」

  「……」

 

  「Tina!」Queenie從一旁小跳步的跑過來,抓住了Tina的胳膊。「剛剛我去妳辦公室沒看見妳,原來在這阿!喝咖啡?」

  「呃、部長,這位是我妹妹,Queenie.金坦。」TinaQueenie嚇了一跳,連忙跟部長解釋一下,雖然Queenie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國會,但正式跟Graves碰面還是第一次。「Queenie,他是……Graves部長。」真正的。

  Queenie當然聽的見Tina心裡的聲音,她甜甜的笑了下,迷人雙眼朝著Tina扎了下,看起來有些俏皮。

 

  Graves禮貌性的跟著起身,握了Queenie細嫩的小手,卻發現對方正睜大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

 

  「金坦……Queenie女士,請不要對我使用破心術。」身為強大的巫師,Graves的鎖心咒也是學得很好的,Queenie大辣辣的直接走進他的意識,他自然是馬上就發現了。「我先回國會,金坦女士休息完再到我辦公室一趟。」

  「啊……」QueenieGraves有些急躁的就要離開現場,馬上往前追了兩步,對於剛剛讀到的東西來個良心建議。「部長!人與人相處是要溝通的!必要的時候破心術也是要使用的!」

 

  「Queenie!妳幹嘛?」TinaQueenie抓了回來,滿臉的錯愕。「妳居然敢對這麼高階的正氣師用破心術,不怕被反彈嗎?」

  「妳也知道,我沒辦法控制嘛……」Queenie一臉無辜的樣子,美麗的雙眼又朝著親姊姊扎了兩下。「不過、妳剛剛是不是問他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

  「……是阿?不過這我已經知道了。」

  「不不不、不是那件事,我跟妳說……--」

 

 

  +++

 

 

  站在黑漆漆的客廳裡,Graves也不需要找就知道Credence又不在家了。

 

  大概從兩天前開始,Credence出門的時間越來越長,尤其是晚上,一天比一天更晚回來,一開始他不確定是自己最近天天都回家才發現Credence這麼晚回家的,還是Credence是最近才開始晚回家,不過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下來,他真的一天比一天晚。

  昨天晚上是大約9點回到家的,可今天都快11點了,他還沒看到人。

 

  當然他並不是不讓Credence出門,而是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那Credence肯定是有危險的,至少……至少晚上不要出門或許會比較好一些,況且Credence也尚未成年。

  只是真正讓他不開心的並不單單只是Credence晚回家這件事,而是他不管怎麼問,Credence都沒有正面回應他。

 

  總是吱吱嗚嗚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但每次看到Credence一臉委屈又緊張的樣子他就沒有問下去了,想來想去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

 

  就在Graves正想著待會要怎麼問Credence的去處時,Credence就回家了,小孩一推開門發現Graves正沉著臉等自己,嚇的頭都不敢抬,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就是因為這個!

  Graves有些頭痛的發現,Credence習慣性的瑟縮就是讓他沒辦法認真盤問Credence都跑去哪裡的罪魁禍首,只要他一開口,如果現場有其他人,一定會認為自己正在欺負一個可憐的孩子。

 

  「Credence,怎麼這麼晚回……你去哪裡了?」當Graves打算好好問一下Credence最近到底去哪裡的時候,認真一看才發現、Credence全身都濕答答的,髮絲不斷的滴下水珠,嘴唇也白的有些發紫。「快去洗澡,會感冒的!」

  Credence微微顫抖著身軀,緩慢的娜到浴室,而浴巾跟衣服也飄在空中隨他進去了。

  Graves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緊鎖的眉頭,他實在很想知道Credence到底在做什麼,又或者是說、是不是被欺負了?看他今天狼狽的樣子,外面也沒有下雨,怎麼會搞到全身濕的?

 

  "部長!人與人相處是要溝通的!必要的時候破心術也是要使用的!"

 

  Queenie的話在他腦海裡浮現出來,卻馬上被他排除了,使用破心術不見得會看見自己想看的,是要在裡面搜尋的,他知道被窺視過去的感覺有多糟糕,況且他第一次對Credence說要用破心術的時候,Credence懼怕的樣子也讓他下不了手。

 

  「那個……Graves先生。」在浴室裡的Credence將門開了一個小縫,濕漉漉的小腦袋就這樣探了出來,語氣有些吞吞吐吐的。「嗯……您會想要養……寵、寵物嗎?」

  Graves轉頭對上了Credence圓滾滾的大眼,一顆腦袋塞在外面的樣子要說多可愛就有多可愛,Credence到底問了什麼他也沒聽太清楚,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些癢癢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會。」盯著看了幾秒後Graves才意識到Credence的問題,馬上斬釘截鐵的否定了,養寵物這件事情以莫魔來說、他可沒有時間照顧小貓小狗,以巫師來說……奇獸是不能飼養的,不過Credence會問這個,該不會……遇上了什麼奇獸了?

  「是、是嗎?也是……」

  聽見Graves的答案,Credence有些小失落卻沒有讓Graves看見,默默的就縮回去洗澡了,空氣中也只剩下洗澡水的聲音和從門縫溜出來的蒸氣。

 

  就在Graves考慮著這麼晚時間了還要不要做晚餐的時候,一封信件被貓頭鷹刁了進來,而信件也沒有落到地板上,只是在空中啵的一下消失了,只留下兩行字在空中。

 

  有巫師大肆攻擊莫魔,請盡快至XX街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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