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睜開雙眼,Credence對於眼前的燈光有些不適應,睡眼惺忪的他也看不太清楚眼前的東西,只感受到有人正扯著他的手,把他拉下了床。

  在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叫醒了他,他睜大雙眼,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是Mary,是他的養母。

  Credence困惑的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熟悉的令人可怕。

 

  「你以為,現在有人可保護你了?」Mary的聲音就如同他記憶中的一樣充滿威脅與不理智的憤怒,他拿著一條摺了兩折的皮帶,一下又一下的抽在他身上。「別想了,Credence,沒有人會愛你。」

  Credence張著嘴想說些什麼,但熟悉的疼痛與恐懼似乎正控制著他,讓他沒有辦法反抗,沒錯,一直以來他都無法反抗。

 

  皮帶劃破空氣的聲音是這樣的顫慄,皮革製品直接抽在腿上、臀上簡直讓Credence痛不欲生,但他沒有辦法,只能緊緊的抱住自己,縮在地板上,承受一下又一下毫無理由的責打。

  疼痛像是永無止盡般的漫延,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侵蝕著自己,眼前的畫面從明亮轉而暗淡,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在痛。

 

  忽然,一陣冷風從身後吹來,他意識模糊的抬起頭,看見的是一道光芒,而光芒中間站著的、是Graves,是那個給他溫暖,給他一個家的人。

  他想開口喊Graves的名子,他想求救,但他發不出聲音,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而Graves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他看見Graves走到自己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而與此同時、Mary不見了。

 

  Credence沒有餘力去想Mary怎麼會忽然消失,他只想沉溺在這溫暖的手掌下,被安撫,被愛護,這是他一生中都沒有遇過的,他在心底渴望著Graves可以給他這些。

 

  但事情總是沒辦法照著他的期待走,那個原本正在安撫自己的寬後手掌下一秒,已經拿起了皮帶,就如同Mary對他做的事情,開始朝他抽下。

 

  他覺的腦袋亂哄哄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像是有一個沉重的石頭將他壓在底下,他抬不起頭、撐不起身子,每一口呼吸都是如此困難。

  窒息般的絕望幾乎就要逼瘋他,他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Mary對他施暴的時候他可以如此認命,但當Graves拿起皮帶抽打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從腳底徹底涼上來,心裡那種空洞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體驗過,好像身體裡沒有東西了,沒有心跳、沒有辦法呼吸。

 

  所有人都能夠看不起他,都能夠打他,能夠笑他,但是Graves不行,這個男人就像是他最後一根稻草,最後一道防線,而此刻這一道牆即將就要崩塌了。

 

  「不……」

 

  一直無法說話的Credence終於可以發出一點聲音了。

 

  「不要!」

 

  就在終於說話的這一刻,Credence再度睜開雙眼,他還躺在床上,沒有人在房間裡,他穿著的是睡衣,身上根本沒有皮帶,全身上下完好無缺,沒有一個地方受傷。

 

  意識到自己居然做了這麼荒唐的噩夢,Credence緩緩的撐起身子,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膝蓋,整個人呈現捲曲狀的縮在床頭。

 

  從Graves對他說了在房間裡好好反省後離開,已經過了整整一天,這一天來Graves完全沒有到房間裡來看他,他不確定Graves有沒有回家,因為他得在房間裡反省,但到了第三天清晨,他有些害怕。

 

  Graves先生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是不是太生氣了,不想看到他,才一直不回來的?

 

  還是Graves先生已經後悔了,今天就會回來把他趕出去?

 

  一個又一個的負面想法不斷的闖進Credence的腦海中,如果Graves真的不要他了,他該怎麼辦?他可以去哪裡?這世界還有哪裡可以容下他?

 

  就在Credence將腦袋埋到雙臂中的同時,他終於忽然感受到房裡有人,等到他抬頭看過去時,已經看見Graves就站在門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看著自己。

  這一刻,Credence的腦袋好像短路了一下,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熟悉的臉孔。

  現在還是夢嗎?是部長回來了?還是他根本還沒醒?

 

  「Credence?怎麼了?」看Credence一臉呆滯的看著自己,微微的皺起眉頭往床邊靠過去。「做噩夢了?」

  Graves溫和的語氣讓Credence有些癡迷,他一下子就沉溺在Graves慰問裡,讓他完全忘記了Graves應該還在生氣,應該沒有原諒他。

  但這種溫柔卻又讓Credence心生恐懼。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他既留戀、卻又害怕,好像Graves會像他夢中的那樣,溫柔的拍拍他的頭後便拿起皮帶抽打他。

  他一明明知道Graves不會這麼做,Graves不會這樣對他,但心底的恐懼已經由夢境告訴他了,即便到了這個充滿光明的世界,他依然忘不掉自己陰暗的過去。

 

  Graves坐到床邊,寬大的手掌輕輕的撫上Credence有些冰冷的臉頰,掌心的溫度一下子傳遞了過去,但就算Credence喜歡這個溫暖,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一段距離。

  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掌,Graves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低頭輕笑了下。

 

  「看來我……這段時間沒有好好待你阿。」

  「……?」

 

  Graves緩緩的爬上床,雙手強硬的捧住Credence的臉,硬是讓他看著自己。

 

  「乖孩子。」

 

  下一秒,Credence感受到嘴唇上的柔軟觸感,Graves強硬的吻著他,像是要把他所有的氧氣都掏空一樣熱烈的吻著,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應,但眼眶卻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

 

  他一定是在做夢。

 

  有多少次,當Graves站在自己面前時,他有想要接吻的衝動,有多少次,Graves幫他穿上外套的時候,他都想緊緊的抱住眼前的男人,有多少次,晚上睡前他想拉著那個人,告訴他、他需要陪伴。

 

  但是他都沒有做,因為他知道不能做。

 

  因為Graves不會知道,從第一次看見Graves的那一刻起,當Graves緊緊的抱住充滿傷痕的他的時候,他已經偷偷愛上了這個對他而言如此遙遠的人。

  在那之後有好幾個夜晚,如果不是因為Graves,他沒有辦法繼續撐下去,好幾次他都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可以從這種地獄般的地方解脫,但只要想起那天、跪倒在地上的自己仰頭望去看見的身影,那個站在陽光底下,強大的存在,他就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但他只是個莫魔,不可能靠近的了那個強大的男人,他能做的,就是每天結束工作時偷偷的繞到魔法國會前面,看看會不會遇到他。

  有時候,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他會在很晚的時間看見他,但往往那個人只要一個轉角就會直接消失,他甚至連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子都不知道。

 

  而現在,那個正抱著自己,吻著自己的人,他想都不敢想。

 

  Graves不應該知道他的心意,也當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他一定是在作夢。

  但如果這是場夢,那為何不繼續下去?享受這個在現實中無法達的事情?

 

  Credence一邊想著,身體也越來越不抗拒的任由Graves擺弄,而Graves顯然也發現了,他的手也開始熟練的滑進了Credence的褲子裡,手指開始探向了那個最隱密的部位。

 

  有時後,身體的記憶會比腦袋裡的更加深刻,Credence下意識的微微一顫,下一秒、他已經軟倒在這個結實的懷抱中。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什麼?這種身體習慣性的迎合是什麼?

 

  Credence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但他的腦袋有些沉,他提不起手拒絕,或許心底他並不想拒絕,他自私的想得到這些,因為他知道以正常的情況來說,他不可能得到的。

 

  "以往這時間我確實在工作。"

  "但今年的聖誕節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過,而且聖誕節,就應該要吃火雞,知道嗎?"

 

  "我有準備一條新的。"

  "只要你帶著這個,如果遇到危險,我會馬上知道,今天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

 

  "我不知道怎麼照顧人,但你必須跟我回家。"

 

  忽然,Credence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力的推開了Graves,剛剛被撩撥起來的情慾讓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喘息聲迴盪在忽然安靜下來的房間中。

 

  「不要……不要靠近我……」Credence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鼓起勇氣、充滿敵意的看著眼前的"Graves",一邊將自己的衣服拉好。

  「怎麼了,Credence?」"Graves"瞇起雙眼,露出了一個有些邪魅的笑容。「我是你親愛的Graves先生阿。」

  「不……」Credence不斷的往後退,直到冰涼的牆壁抵住自己。「你不是……我不會再聽你的話了……Grindelwald……」

  看Credence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Grindelwald忍不住大笑了兩聲,這表情在Graves身上是很難得出現的,但Credence一點都沒有心情欣賞。

 

  「怎麼了?親愛的Credence,現在才拒絕我,是不是太晚了?」Grindelwald用手指勾起Credence的下巴,距離近得感受的到對方吐出的氣息。「我們不是早就上過床了嗎?」

 

  Grindelwald的一句話,瞬間勾起了Credence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各種回憶,包含了有天自己一直憧憬著的男人忽然主動找自己,忽然對自己很親暱,忽然說要教他魔法,說要把他帶進他們的世界。

 

  「承認吧,那時後肯定是你最幸福的時光,即使……」Credence的耳朵被Grindelwald的嘴唇貼著,黏膩的熱氣不斷的覆蓋上來,讓他敏感的有些呼吸急促。「即使你早就發現我不是Graves。」

 

  一句話重重的敲擊著Credence的腦袋,他想壓抑自己不斷加快的呼吸頻率,卻無法抗拒身體的記憶,那雙撫摸他的手,曾經撫摸過他無數次。

  Grindelwald說的沒錯,他早在某次巧合下,看見了Grindelwald的變身過程,雖然他沒有看見Grindelwald原本的樣子,但至少他知道了……這個人不是Graves

 

  Credence有些絕望的閉上雙眼,不想去思考過去的那些畫面,但那張臉、那雙手、那個灼熱的凶器、那個充滿情欲的嗓音卻不斷的闖入他的腦海,想要控制他的身體。

 

  「你明知道我不是Graves,還是跟我上床了,不是嗎?」Grindelwald用著Graves的聲音說著,他用舌頭舔過了Credence泛白的雙唇。「因為你知道,真正的Graves不會接受你的感情,所以你選擇忽略了,選擇沉溺於這種生活。」

  「不……」心裡最深處的東西被不斷的挖掘讓Credence無地自容,這些話語不斷的強迫他正視自己,正視過去所做的一切。「Graves先生對我很好……很好……」

  「但你要的不單單是這些,不是嗎?」Grindelwald的手指輕輕的點在Credence的鼻梁上,接著順著輪廓滑至下顎,滑至喉結。「這些不能滿足你,貪心的孩子。」

 

  「聽著,Credence,波西瓦.Graves不會接受你。」Grindelwald輕輕的舔了Credence的耳垂。「只有我知道你的價值,到我這裡來吧。」

 

  「不……」

 

  「只要你心甘情願跟我走,我可以永遠用這張臉替你做一些他不會做的事情。」

 

  這樣的誘惑對Credence而言是何等的殺傷力,或許Grindelwald說的沒錯,他一輩子也不可能讓真正的Graves先生與自己上床,但是Grindelwald可以,他可以繼續裝傻,就像過去一樣,說服自己這個人就是Graves,他們可以擁抱、可以接吻、可以做很多愛人間才能做的事情,即便他不是真正的Graves

 

  他可以滿足自己的愛,可以給他很多真正的Graves不能給他的東西,而且他是怪物,他已經讓Graves先生失望了,或許不會回來了,既然如此,真著Grindelwald,又何嘗不是一個選擇?

 

  但是……

 

  「不……我不會走……」Credence顫抖的手推開了壓到身上的Grindelwald。「我不能幫你做壞事……我不想騙自己……我喜歡的人是真正的Graves先生,不是你……」

 

  發現自己搞了這麼久還是被拒絕,Grindelwald的耐心也要被用完了,他收起笑臉,有些溫怒的看著眼前的孩子。「Graves不會相信你,你是個怪物,Credence,你以為自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有一天,他會親手殺了你。」

 

  「不會的……」Credence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低聲的不斷說著。「Graves先生不會這麼做……」

 

  這一次來,Grindelwald想帶走的、是怨氣爆發可以馬上派上用場的Credence,但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了,Grindelwald拿出魔杖在他腦袋點了一下,好像念了些什麼,接著露出了一抹微笑。

 

  「孩子,你不夠了解他,外面的軍隊或許可以讓你看清一點事實。」

 

  接著,Grindelwald消失在這幽暗的房間裡。

 

  看見Grindelwald終於離開,Credence撐著有些發軟的雙腳,走到窗邊往下一看,這一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閉起雙眼,淚水終於無法控制的落下。

  他窩在牆腳,哭的無法自拔。

 

  他看見了。

 

  他看見大批的巫師軍團就站在房子的四周不遠處,將整棟樓包圍了起來。

arrow
arrow

    閃電麻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