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

箠夏的聲音在顫抖,他睜大雙眼,身上的強烈疼痛讓他無法冷靜思考,只能強烈的喘著氣。

「……箠夏、你醒啦?」沁帶著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說"阿、今天天氣真好"。

箠夏全身都在顫抖,他看著沁的眼神,心都涼了。

沁的表情是狂喜的,他拿著短刀笑的燦爛。

「吶--箠夏、我一直到現在才知道我這麼愛你。」就像平常一樣的口吻語調卻不一樣,這是一種心情極好,每個因都提高的語調。

「沁……冷靜點、拜託……」箠夏哭了出來,淚水無情的滑落。

肚子上的灼熱和疼痛使他保持清醒,看著他的昔日好友。

他們、不是朋友嗎?

「我很冷靜,就因為冷靜,我發現了我想得到你的慾望。」沁依然笑著,他用銀製短刀在箠夏胸膛上比畫著。「我好愛你、箠夏,我想要永遠得到你阿。」

「不……別這樣……沁……」

他的心好痛,這種撕裂般的疼痛他快承受不了了。

為什麼、你要背叛我的信任?

「放心吧、箠夏,很快就結束了……很快的、你就會到我身體裡,永遠永遠不會分開。」沁劃開箠夏的胸膛,鮮紅色的血停在白皙的肌膚上。

微微的俯下身子,沁在箠夏耳邊低語著。

「不知道……我最愛的箠夏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箠夏崩潰了。

他哭著,放聲的哭著。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們是朋友阿,是朋友不是嗎?

從國小就是朋友了啊。

心好像被硬生生的撕碎了,那種痛楚、那種悲傷,他無法承受啊,他只是個國中生,為什麼他要承受這些?

為什麼、他要承受這些無情的傷害?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哀傷。

「你這是在做什麼。」

低沉充滿威脅性的聲音在木屋中回蕩著,沁的遲遲沒有下來。

瞳正站在沁的身後,身手抓住沁的雙手讓他動彈不得。

「你違反了在家中不能動手的規定,我必須把你在去首領那裡。」他的聲音森冷,銳利的眼神瞪著沁,接著把他推到另一位同行者的身上。

那位同行者就是繀斯爾。

「那我把人帶走嘍?」繀斯爾露出一貫的笑容,壓著沁離開木屋。

躺在床上,斜眼看著兩人的背影,箠夏的瞳孔沒有焦距、沒有光澤,就像是空洞、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沉默的看著箠夏,瞳皺眉,伸手把箠夏打橫抱起來。

「因為有人違反規定而讓你受到如此嚴重的傷,我會把你帶去首領家療傷,那裡有醫生。」瞳沒有看自己懷裡的箠夏,只是看著前方。

箠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在瞳的懷裡沉睡。

在夢裡,他夢到了他和沁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夏天,那年他們國一。

在打球的沁向箠夏招招手,要他一起去打球,箠夏也笑著答應了,之後再編班時才發現他們被分到同一班,從那天開始、他們就是朋友了。

在記意中,沁總是帶著笑臉,很溫柔的為他做任何事,而他也會為沁做很多事情,因為他們是朋友,所以他們不需要代價,互相依賴著。

在小路被判他們之後,沁曾經說過可以相信他的。

猛的張開眼睛,箠夏發現自己正在流眼淚,但他忘了,忘了剛剛夢到的東西。

閉起眼睛,稍微平復了心情後再度張開,發現這裡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這裡是?」

天花板上的弔燈很刺眼,箠夏瞬間張不開眼睛,瞇起來後才慢慢的張開,想翻身,卻發現身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沒昏過去。「咕嗚……」

「醒了?」

瞳走到箠夏床邊,伸手摸摸箠夏的額頭。「燒還沒退,別起來。」

「我怎麼……」箠夏抬起一隻手,本來想揉揉太陽穴卻發現手上也有傷口。「痛……」

「你那個朋友被關到海牢裡了,你可以在這裡療傷到傷好了再離開。」瞳由上而下的看著箠夏,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在這裡你們安全。」

「安全……?」

箠夏諷刺般的笑了。「原來這裡還有安全的地方啊?」

「……」聽出箠夏的諷刺,瞳沒有說話,整理著幫箠夏帶來的東西。

兩人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瞳只是一直在整理東西,但箠夏看他看了很久,就是不知道他在整理什麼可以忙這麼久。

看到箠夏依然低著頭,失落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了。

「這種事本來就很常見,最好快點接受。」瞳停下手,走到箠夏床邊看著他。

「接受……?因為過於喜歡而想殺了對方甚至把對方吃了這種瘋狂的想法你要我接受?」箠夏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起來,他情緒轉為激動。

這種事怎麼可能接受?怎麼可能!

「你不接受是沒辦法繼續在這裡活下去的,這種稀鬆平常的事也要這樣大驚小怪的話,救你根本就白救了。」瞳的聲音很冷,不帶一點情感。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把這種事說成稀鬆平常!為什麼你們能把這種是看的這麼輕?朋友欸,是朋友欸!曾經同生共死的朋友居然背叛了你的信任對你下手,這種是你們為什麼可以看的這麼平淡!」

箠夏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他已經搞不懂了,奇怪的到底是他、還是這裡的所有事物?

「因為我是食人族。」

瞳眼神銳利的看著箠夏,有種無法忽略氣勢。「因為我在這裡生活,所以我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方式,不然我現在不會站在這裡。」

「……」

箠夏睜大雙眼,使盡全力的爬起來,坐在床上。「怎麼可以這樣……我們原本生活的好好的,卻因為你們的什麼儀式被你們拉進這個世界!」

「我和沁一直以來都是很好的朋友阿……為什麼你們要破壞、為什麼!」

「我們沒有破壞,只是讓他提早覺醒而已。」

瞳盯著箠夏,視線從頭到尾沒有移開過。「他這樣的人,就算沒有到這裡來你確定他不會對你做一樣的事嗎?而且如果不是在這裡,我有辦法阻止?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你早就死了。」

箠夏張著嘴,卻無法反駁。

他無法保證,在原本的世界沁就不會對他動手……為什麼?為什麼他現在無法相信沁了?

「瞳一開始就是食人族的人,才不會知道我的痛苦!」

箠夏握拳,他的內心已經傷痕累累了,短短的幾天,他已經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誰說我原本就是食人族的人了?」瞳淡淡的提出問題,視線從箠夏身上移開。「我跟你們一樣都是被帶來這裡的祭品。」

「什……?」倒抽一口氣,箠夏驚訝的按著瞳,說不出半句話。

瞳轉身想離開房間,卻被箠夏叫住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能這麼輕鬆?為什麼……?」看著瞳的背影,箠夏皺緊了眉頭。「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習慣這裡的生活?」

瞳轉過身,走向箠夏,接著把他壓在床上,眼神充滿了殺氣。

「因為,我原本就是連續殺人犯。」

「……!」

摸摸自己的頭髮,瞳停止了出房間的動作,瞪著呈現驚訝狀態的箠夏。「我在來到這裡之前就是連續殺人犯了,所以到這裡之後我是最早進入狀況也是最後成為族人的人之一。」

「我們世界的、連續殺人犯……」箠夏臉色瞬間鐵青,向後挪了幾步後整個人跌到床底下。「阿痛……」

「……」

瞳面無表情的把箠夏抱回床上,但身體並沒有移開,用很近的距離看著箠夏。「我只殺我看上的人,你連讓我殺的價值都沒有。」

說完,瞳起身撿起剛剛因為箠夏掉下去而一起掉到地上的棉被。

「朋友呢?」箠夏抬頭,直視著瞳。「你連朋友也殺嗎?」

「這要看情況,不一定。」瞳很老實的回答。

意思是還是會殺就對了,只要讓他看上了,不管對方是朋友還是……親人。

「那、繀斯爾呢?」

「嘎?」

瞳很不客氣的發出一個很大的疑問,皺眉看著面無表情只剩淚痕的箠夏。

是阿、箠夏已經可以面無表情了。

「我跟那傢伙不是朋友!只是同時間被帶來這裡,然後因為我們兩個都與眾不同所以被首領愛戴,所以才會認識的,這次也只是剛好被跟他一起排成這次儀式的負責人而已!」

瞳嘆口氣:「而且我不一定贏的了那傢伙,我才不會去殺一個自己不一定能殺的了的人危及自己的生命!」

「……繀斯爾比你強?」箠夏驚訝了。

「才不是!我是說不一定能贏他,不是絕對會輸他!」瞳大聲的爭辯,顯然他的耐性快磨光了。

「呃、繀斯爾也是被找來的?」

箠夏歪頭,看似對這件是很有興趣,但似乎只是換個話題。

「……我說你阿,剛剛不是還很失落嗎?怎麼現在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瞳覺得怪怪的,皺眉看著箠夏。

「失落?」箠夏露出笑容,但眼神卻極度冰冷。「為什麼要失落?」

「……」

瞳睜大眼睛,看著這個蛻變的人,跟第一次見面完全不一樣的氣息從他身上傳出來。

是啊、他不一樣了,現在的他,感覺不到任何單純的天真,感覺不到一開始的那種溫和和善良,現在的他、充滿了渾濁的氣息。

他被迫改變了。

看著箠夏,瞳想起了當初認識繀斯爾的過程。

原來、一個人的蛻變是那麼讓人毛骨悚然,他早就已經忘了,忘了當初看到的那種恐懼感,現在完全想起來了,因為他眼前著個人現在居然讓他感到恐懼。

「醒來了嗎?」

繀斯爾大叫一聲,直接推開門跑進來。「喔喔醒來啦!」

「……繀斯爾!我說過多少次了要敲門!」瞳轉頭對著衝進來的某人大吼,很明顯的被剛剛的大叫嚇了一跳。

「這麼容易被嚇到是你的錯啦--啊、對了!」繀斯爾吐吐舌頭,又想到來這裡的目的。「首領說等等要來,我要在場,你也不能跑。」

「啊?」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傳了過來,一個青年站在門沒關的門口,看著裡面的三個人。

青年有著一頭銀色的長法和深藍色的眼睛,長的非常非常美,白皙的肌膚和一般的男生完全不能比。

穿著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身上穿著紫色的袍子,帶著很多獸骨製成的飾品,身材比瞳還纖細跟繀斯爾差不多,他沒有表情,全身散發出一股霸氣。

他、就是食人族的首領。

 

 

 

***

 

有看過殺人遊戲插曲:班遊的都知道首領吧?

首領真的很漂亮很漂亮喔!

是說我發現……這中長篇三萬字好像打不完囧

不會超過三萬字吧?他只是一個題目阿阿阿阿阿阿--!

(不過最後好像變成一個架構了囧)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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